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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直到五分钟后才再度出现,依旧是鬼鬼祟祟的姿态。他穿过广场,钻进了路边的一辆计程车,消失无踪了。

  五条怜站起身,甚尔却拦住了她。

  “再等等。”他说,“钱马上就能到手了,不急这么几分钟。再等一会儿。”

  虽然不懂甚尔的用意,且还没忘记他刚才的那句“难道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吗”,但五条怜还是乖乖地坐下了。心跳自然是很快。

  一想到五千万元即将到手,比起兴奋或是松一口气,更多的情绪当然是紧张。她甚至有点害怕。

  如果实际情况并不如设想得那么好,该怎么办?那毕竟是五千万元啊,初出茅庐的她真的能够如此顺利地用那么点小事勒索东云建夫吐出这么大一笔钱吗?

  要是行李箱里没有五千万元怎么办?去拿钱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要是地铁站里还安插着他的眼线怎么办?

  好多的“要是”一起跳出来,在五条怜的脑袋里手牵手跳舞,高唱“你肯定完蛋咯!”。

  “阿怜,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甚尔把手伸进她的餐盘里,抓走一把薯条——简直就是小偷行径嘛,真没礼貌!

  五条怜默默地把餐盘挪近了一点。

  “没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嘴硬。”甚尔伸长了手,又抓了一把薯条,“你的想法都快吵到我了。”

  “你又听不到我的想法。”

  “但能猜出来。”他抬起眼眸,瞄了一眼店内的时钟,“差不多了,你过去吧。”

  “知道了。”

  五条怜一走,甚尔就拿起了薯条盒,一根一根啃得很慢。

  捞走最后半根薯条,窗外的人群中远远地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她回来了。

  尽管穿了一堆衣服,五条怜看起来仍是瘦条条的一根,和炸薯条如出一辙。

  不知不觉,她已经长高了不少,婴儿肥的圆滚滚脸颊也瘦了下去。青春期果然威力十足,她再也不是那个才到胳膊肘的小矮子了。但在甚尔看来,她依旧是小屁孩一个。

  是个为了点小事就会同他生气到现在的、幼稚得不行的,小屁孩。

  甚尔走出店外,汇入人群中,跟上她的步调。

  “拿到了,对吧?”

  五条怜点点头,浑身上下都在抖个不停:“我在厕所已经清点过了,金额没错。”

  “好。”

  居然真的这么顺利地拿到钱了,真是……不可思议。

  她仍觉得难以置信,脑袋也晕乎乎的,仿佛对于这一刻来说,不顺利才是最好的结果。

  迷迷糊糊地坐上电车。他们要在人流量最大的三个车站换乘,目的当然是为了甩掉可能存在的跟踪者。最后,还要搭乘环线,坐上一整圈,才能算是结束。

  车站满是人,穿梭在游客与高中校服之间,走在前头的jk挂了米老鼠的挂件在制服包上,“你知道吗,那个老师……”的笑嘻嘻的声音与大耳朵老鼠一起晃呀晃,五条怜几乎要被催眠。

  直到走到地上,被冷风一吹,这点不真实感才像是消失无踪。她看到甚尔撇着嘴。

  “钱都拿到手了,你还要对我不高兴吗?”

  他说的是一路上她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以及这段时间来态度恶劣的事情。

  五条怜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怎么说。

  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会去取消交易的,对吧?”

  甚尔耸耸肩,不置可否。五条怜急急地靠过来。

  “会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别摆出这幅面孔了?脸都垮下去了。”

  五条怜抿了抿唇:“你又嫌晦气了?”

  甚尔瘪嘴,想了想才说:“差不多吧。”

  她不说话了。

  “要不要说点什么?”甚尔催她。

  “我是觉得,如果太轻松地原谅了你,会很不公平。”

  “‘原谅’……”这词说得。

  不就是自说自话把禅院惠卖掉了吗,完全是和她无关的事情,至于生气吗?

  甚尔果然还是搞不懂她的想法。但他知道,一直置气下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闹起脾气永远都是两方的博弈,在一方认输之前绝不会停止。他不想认输,但相比之下,僵持更加糟糕。

  “行吧,行吧。”他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了,“你说吧,怎么才算是不轻松的原谅方式?想买什么、想去哪里,你就说吧,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那……”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摇来晃去了。

  “我呀。”她想了想才说,“想去一个充满梦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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