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扮完相,奴家再教您几个简单动作。”
谢苓点头,随意翻看这折子,过了一会后,装作不经意问道:“这次的事,我兄长可有跟你们交代清楚?”
凝云面色不变,摇头道:“奴家只是个伶人,没资格知晓主子们的事儿。”
谢苓白皙的手指微顿,随后若无其事合住折子,眉眼一弯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甜笑,将手放在凝云的手背上:
“我方才见姐姐便觉得亲切,况且您也十分得楼主重视,日后所有什么变故,还望姐姐能指点一二。”
凝云看着手背上柔白的玉手,微愣了下,随即快速抽回手,福身一礼,黄鹂般的嗓子有几分慌乱:“贵人可真是折煞奴家了,您唤我凝云就好,若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倒是谨慎,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方才手掌虽一触即分,却还是让她摸到了虎口出的薄茧。
这凝云看着身娇体柔,没想到是个练家子。看来这楼里的伶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她收了试探的心思,不好意思笑道:“是我唐突了。”
“我记下词了,可以开始梳妆扮相了。”
凝云好似轻轻松口了气,赶忙走到架子前挑选戏服。
不一会,凝云便拿给谢苓一件镂金百蝶穿花软烟罗戏服。
谢苓换了衣裳,坐在台镜前等凝云扮相。
“贵人,您自己把面具摘了吧。”
谢苓有些好奇道:“不是说云台城不能摘吗?”
凝云一面解谢苓乌发上的簪子,一面笑道:“是不能,但雁声楼是个例外。”
“只要是在后台扮相的,保证不在外头露出真面目,就没问题。”
“原来如此。”谢苓解下面具放在台面上,对凝云道:“劳烦凝云姐姐了。”
凝云正好把头发散开梳顺,她放下梳子,打算看看谢苓的眉目脸型。
她绕到前头,看到对方样貌的刹那,愣了片刻。
这女郎的容色,是她平生见之所最,甚至比得过楼主。
她定了定了心神,拿起水墨油彩来为谢苓扮相。
……
每日丑时,是云台城最热闹的时候。
烟花柳巷满楼红袖招,斗兽场赌/楼人声鼎沸,可这些都比不过云台城最大的销金窟雁声楼。
不仅是因为此处唱戏的伶人各个貌比西施,声若黄鹂,也不仅是因为能来此处是身份地位的证明,这些达官贵人,名流巨贾来,还是为了碰运气见楼主,说不上就能得到对方一幅价值千金的画作。
云台城外,雁声的画有市无价,一幅少则百金,多则千金。对于这些人而言,金子或许没那么重要,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传说雁声楼主的画能保自己一命。
无论何时,何罪。
云台城相传前任太师死遁,正是雁声楼主所做。
此时的雁声楼众席已满,不少衣着华贵的客人无处可坐,只得遗憾离场。
有位客人在一干锦衣华服间分外打眼,他身形干瘦,身着白色粗布长衫,长发在身后随意系了个布条,额前的一缕发丝银白如雪,面具下的双目温和,看着似乎就是个中年穷酸文人。
可在座都清楚,能来这雁声楼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也只当对方为人低调朴素。
男人身旁大腹便便、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商贾,有些好奇地打量对方。
他是雁声楼的常客,每个月都来十几次,印象中他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商贾一向对读书人敬佩,尤其是这种看着就颇有风骨的文人。
他没忍住凑过去道:“这位兄台,你可知接下来是哪出戏?”
那文人摇摇头,声音温和有礼:“在下初来乍到,并不知晓。”
商贾挪了挪椅子,凑过去小声道:“方才我听小厮说,今儿个楼里来了个貌美的新角儿,要唱《踏摇娘》。”
文人道:“貌美的新角儿?”他给商贾倒了杯茶,笑道:“可有咱们大靖的慧德贵妃貌美?”
商贾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胆子如此大,就这么不加掩饰的谈论起当今贵妃。
他抬眼看文人,见对方神色自若,微微咋舌。
果然不是普通人。
商贾眼珠一转,起了交好的心思,回道:“这就不知道了,看看才知。”
说着,就听到报幕的声音响起,商贾喝了口茶,指了指台子笑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不若我们打个赌,若是这新角儿比贵妃娘娘还美,我便赠兄台千金。”
说着他加重语气又道了句:“以兄台审美为主。”
文人但笑不语,明白对方是在讨好自己。
白来的好处为何不要?
他应下赌注,朝台上望去。
不一会,乐声起,一女郎自台下飘然入场,烟霞色的软烟罗如云如雾,台上伶人如花中仙,洛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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