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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似乎有人一直在耳边轻声呢喃,还有人用冰凉的东西撬开了她的牙关,灌入苦涩的汤汁。

  她下意识吞咽,紧接着有东西挤入她的唇齿,顺着嗓子滑入喉管。

  很甜。

  是蜂蜜水。

  她想睁开眼,可太困了,眼皮像是缀着千斤重的东西,怎么也睁不开。

  于是乎,又不受控制的沉沉睡去。

  谢珩坐在床边,手中那些一柄白玉小勺,一点一点,将蜂蜜水喂入谢苓毫无血色的唇瓣中。

  少女的脸色依旧潮红,额头上出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第三次发热了。

  他将碗搁在远福端着的托盘中,用帕子轻轻擦拭掉她额上的汗珠,又放了一块温凉的湿帕在她额头上敷着。

  “主子,您两天没合眼了,苓娘子这奴才看着就行。”

  “您去歇歇吧。”

  远福看着谢珩眼底的青黑,心里担忧的不得了。

  他们从荆州回来的路上,忽然收到了留在谢苓身边暗卫的急信。

  主子看完信就变了脸色,安排好事宜后带着几个黑鳞卫就快马加鞭往京里赶。

  硬生生将半个月的路程缩了一半,一路上几乎没合眼。

  主子这次荆州之行本就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又这么一折腾,膝盖的旧疾就又犯了。

  他看着自家主子轻柔的动作,无力叹气。

  坠入爱河的男人最可怕了!

  尤其是这种自己意识不到的。

  他还想啰嗦,就听到自家主子说:“玉连环之事可查清楚了?”

  远福正了神色,颇为赞叹地看了眼谢苓,回道:“苓娘子的人本身就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奴才又确认了一番,确定了幕后之人正是……”

  谢珩将帕子放回托盘,冷声道:“说。”

  远福硬着头皮道:“是谢灵音。”

  谢珩一愣,长眉微拧。

  远福又道:“奴才也觉得不可置信,可这事,还真就是谢灵音做的。”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他也不信这样的蠢货能做出这等几乎没有破绽的局。甚至还能把手伸进皇宫御药房。

  可奇怪的事,不论怎么查,所有证据都指向谢灵音。

  就像是…有人刻意替换了身份一样。

  谢珩静默片刻,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把人关暗室。”

  “剩下的…等谢苓清醒后自己处理。”

  “退下吧。”

  远福称是,躬身退下。

  灯火如豆。

  窗外冷风萧瑟,洁白的月影穿过雕花窗棂,落入沉寂的屋内。

  谢珩坐在床边,静静望着谢苓病弱的脸,微凉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

  太脆弱了。

  她真的太脆弱了。

  就像是幼年时三弟送给他的琉璃娃娃,美丽却易碎。只要轻轻一摔,就会支离破碎。

  他的指尖停在对方微蹙的眉心,轻轻抚开了那道痕迹。

  等将大靖收入囊中,就护她一世无虞。

  她是他的堂妹,也是他最精心培养的棋子,合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长夜漫漫,谢苓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又换。

  直到金乌跃入半空,窗棂内照进朦胧的天光,才总算是退了热。

  谢珩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

  他将帕子丢在水盆里,吩咐紫枝端出去,又倒了一杯温水,用干净的纱布,将谢苓干涸的唇沾湿,却还不曾离去。

  不知何时,终于靠在床侧迷迷糊糊睡着了。

  谢苓是热醒的。

  她身上痛的厉害,还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裹在被子里又潮又热。

  鼻尖上出了细汗,她难受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明。

  一侧头,便看到趴在一旁熟睡的谢珩。他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昳丽的容色,透过一点缝隙,她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青黑,也看到了下巴上那层胡茬。

  原来…不是梦啊。

  他真的回来了。

  他真的…相信自己。

  她从未见过对方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困倦疲惫,看起来许久未曾休息。

  是为了她吗?

  为何不让侍女来守着。

  谢苓心口微热,一阵触动,旋即又冷静下来。

  这次的关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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