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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取来软枕扶她半坐起来:“说。”

  赵负雪道:“我所前来,是为了要生死咒。”

  听闻此话,周寻芳微微地眯了眯眼,哦了一声:“阿雪,我不问你今夜要生死咒做何用,我只与你说一句,按理来说,我赵家此咒,是要在大婚之仪上,三拜后而结的。”

  赵负雪道:“是,所以我此次来,不是要整个咒……只要一半。”

  凡咒之施加,必有媒介,赵家生死咒也不例外。

  此咒为一条红线,一对指环。

  红线生心头,指环携手。

  赵负雪所言一半,倒也容易理解,只要成咒之时,一方不戴指环,这“指环携手”便是不成的。

  来生转世,卷入前缘、独自沦亡者,唯成咒之时,痴心错付之人。

  堪称自投罗网。

  周寻芳竟然笑了:“……半边生死咒,从赵家建族以来,不过三人动用,无一善终,皆为孽缘,阿雪,你疯了。”

  赵负雪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求祖母允我。”

  周寻芳沉吟片刻:“阿雪,你从前从未求过我什么,若你开口,我无法不允你。”

  她转过头,对赵年道:“去家庙中,把咒取来。”

  赵年怔在原地,周寻芳瞥了她一眼,道:“去。”

  从赵年个人的理性和经验来看,周寻芳和赵负雪今夜都疯了,而出于她对周寻芳全然的信任,她确认今夜疯了的人只有赵负雪,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少家主,转身便出了房门,向家庙走去。

  屋内寂静无声,祖孙二人一人半躺,一人半跪,皆默默不语。

  “那小丫头?”周寻芳突然道。

  “是。”

  “为何不去求娶?”

  “她心有旁人。”

  周寻芳微微睁大了眼睛,她重新将赵负雪审视了个遍,赵负雪岿然不动,任她审视。

  赵负雪曾是她最为骄傲,也最为担忧的后辈。

  他于修道一途,堪称不世出之天才,为人守德正道,风骨天成,她从前只担忧过赵负雪性子冷清,怕是将独守孤寂,却绝未担忧过赵负雪的道德问题。

  今夜,周寻芳不由得怀疑起了对赵负雪的道德教育。

  “她心有旁人,你还死缠烂打,生生将自己捆上?”

  “那人绝非良配。”

  周寻芳突然便头疼了:“你见过?”

  赵负雪垂眸,片刻,道:“没,但绝非良配。”

  周寻芳:“……”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思来想去,只好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赵年敲了敲屋门,随即取了一只锦盒进来,她谨慎地端着锦盒,面向周寻芳道:“老尊者,东西取来了。”

  周寻芳打开锦盒,正要取出其中一枚指环,想了想,却又放了回去。

  “生死咒,便在这里了。”她将锦盒递给赵负雪。

  赵负雪抬手接过锦盒,微微一怔:“祖母……”

  周寻芳摆摆手:“生死咒,从没有半副半副取出来的道理,你自留好另一枚指环,若她将来回心转意,尚可转圜余地。”

  赵负雪将锦盒收入怀中,肃然向周寻芳行了个大礼,转身,向夜空中去。

  见赵负雪远去,赵年忧心忡忡道:“老尊者,少家主这咒下去……”

  周寻芳摇摇头,笑了:“不妨事。”

  赵年疑惑了:“徒儿不解,还请师尊解惑。”

  此时的天已隐隐明了,想要打盹也是不能够了,周寻芳索性从榻上起身,慢慢地开始穿戴起来:“生死咒两物,分别为何?”

  赵年毫不犹豫答道:“心头红线,指上契环。”

  “这便是了,”周寻芳笑了,“那丫头心有所属,心头红线便牵不上,即便是拿了指环又如何?心头红线不认二心之人,二人没有情分,哪怕是十指都套了契环,咒也成不了。”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怅然了:“红线有灵,寻常恩爱一生的夫妻,牵不上的也并不在少数——世间将就之人不少,若未存生生世世相依的不渝情谊,赵家生死咒又岂自作主张地将人绑在一起?”

  赵年恍然大悟,她点了点头,道:“老尊者果然高明,如此一来,少家主便知难而退了。”

  周寻芳穿戴毕,道:“……今夜本想小睡,不料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清净,走吧,去茶室静一静,姜家人便该到了。”

  ***

  赵负雪又翻进了来顺客栈中。

  夜间在此的老板已趁机回去补个黎明觉了,此时留在外面的是直打哈欠的几个年轻伙计,他见着赵负雪,热情道:“公子又来候着啊?还是像往常那样,糖包,甜汤,再加几碟小菜?”

  赵负雪道:“今日不必,她不在这儿用膳。”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封澄的房门走去。

  伙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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