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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呦不说话了。

  月蕴溪挠着比熊的下巴,低低地笑。

  话题结束,又静了段时间。

  鹿呦乱糟糟的思绪里,陡然闪过今天月蕴溪和月韶“”的对话,她没多思考,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你对月阿姨,是不是也在吃陶芯的醋?”

  “也。”月蕴溪低声重复。

  鹿呦衔着杯口的唇慢慢松开。

  差那么一点,她就要为了这个“也”字被橙汁呛到。

  月蕴溪坦诚地回:“算是吧。”

  从嘴边移开杯子,鹿呦拿了片薯片出来说:“可能我们角度不同,从我的角度看,其实月阿姨跟你比跟陶芯更亲。

  你知道么,小时候我去蹭饭,经常会羡慕你。”

  月蕴溪扭头看她:“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妈妈管你。”鹿呦吃下薯片,回忆道,“我记得有一年换季,我们衣服都穿太少被月阿姨说了,她说我和陶芯的时候,语气很温柔,话语也很简短。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真的感觉就像是浮于表面的提醒。可她在说你的时候,明显带了点指责的情绪,她是真的怕你着凉感冒。”

  鹿呦扒着手指列举:“吃饭的时候,她也只会要求你多吃蔬菜,只管你一个人是不是营养均衡。还有大家都做错了事,她从来都只批评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月蕴溪笑了声:“只批评我,也会让你感到羡慕么?”

  鹿呦抿嘴笑了笑,弧度收敛时开口:“以前做错事被我……被我妈妈教育的时候,她总会跟我说,现在在家被妈妈管教好,以后进社会才不会犯同类型的错误被别人教育,别人可不会像妈妈一样,苦口婆心地讲道理。”

  屋里的光斜照到小木桌上,月蕴溪就坐在那片柔暖里,五官被明暗雕刻得利落分明。

  她上扬的嘴角早已经抿直,眼睑耷拉着,神色很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鹿呦喝了两口果汁,咽下某种上涌的情绪,继续道:

  “其实月阿姨对陶芯的迁就,和对我的客气是一样的。但她对你,显然是对自家小孩的态度。因为是亲生的,所以要求更高,可能还有点老一代中国父母的通病,关心都藏在严厉里,对孩子说话没顾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蕴溪抬眼,淡橙色的灯光从她的眼角染进眸里,却没染出几分温度。

  “我能理解你说的,也明白道理。但从我的角度,有时候会希望她对亲生女儿也能像对别人的孩子一样,给予我一点理解、信任和宽容。”

  稍顿了顿,月蕴溪叹笑说:“也许是希望太大,所以在没达到期望值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失望。”

  给予……

  用词卑微,叹息无奈,轻笑好似自嘲。

  鹿呦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有细微的疼,如同池面上被鱼尾刺出的涟漪,一圈圈泛开。

  有那么一瞬,她想说些话安慰月蕴溪,但转念之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想起刚刚翻看的《杀死知更鸟》,里面这样一段话:你永远不可能真正去了解另一个人,除非穿过她的鞋子去走她走过的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可当你真正走过她走过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任何安慰的话,在无法感同身受的情况下,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涟漪慢慢消散,水面归于平静,一汪池水沉沉地融在墨似的夜色里。

  良久,鹿呦说:“你说过,任何感情都只是生活的点缀而非全部。”

  “是这样。”月蕴溪弯唇笑了笑,比起先前,笑容要显得轻松温和许多,“所以我没有让得到她更多的爱成为我生活的全部。一个人能给另一个人的感情,就像是奢侈品,拥有是荣幸,没有也行。”

  轻飘飘的话,鹿呦听着,却有着雷鸣震闪的效果。

  因为月蕴溪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有提供经济基础的事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自己的朋友;有能给予情绪价值的长辈。有自己的生活,从没将得到月韶平等的爱看得特别重。

  只是偶尔有些情绪,偶尔允许情绪凌驾于理智之上而已。

  而人,总会有情绪的。

  不止是亲情,对爱情也一样。

  在她同陶芯一起的那两年里,月蕴溪从没有打扰过她们,更没有为此荒废自己的生活。

  就连消化坏情绪的方式,都是去登高远眺,放松心情的同时,还能锻炼身体。

  “谢谢你,用不同的角度,让我了解她的行为和想法。”

  鹿呦神思回笼,蔫蔫地:“谢什么,道理你都懂,想安慰你,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起到真正安慰到你的效果。”

  眼风扫到拱进月蕴溪怀里卖乖的比熊,她说:“我还不如它呢。”

  月蕴溪开玩笑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学它这样哄我开心啊。”

  鹿呦挑眉:“你确定?”

  月蕴溪盯她看了几秒,撩了一下头发:“……不确定。”

  鹿呦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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