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福泰忙出去,方越低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福泰好像松了口气,便进来对阿妩提起,说太子要单独和她说话。
阿妩攥着裙角,艰难地摇头,试探着道:“还是……不要了吧。”
方越出来的那一刻,她知道如果父子之间是一场角逐,太子必是输得一败涂地——本来他就没有任何胜算。
可现在景熙帝要太子和自己说话,他什么意思?
嫌弃她了,所以干脆像赐予一个物件一样,把她送给他儿子?
况且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太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心乱如麻,已经完全没了主张,只求助地看着福泰。
福泰也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娘娘不必怕,既是皇上吩咐的,娘娘便和殿下说几句,劝劝?”
哦?劝劝?
阿妩想了想,只能恍惚地点头。
她既应了,很快方越把太子送进来了。
方越抬眼,视线快速而不着痕迹地扫过阿妩。
被帝王藏在深宫娇养着的小娘子更添几分娇艳,只是显然此时的她被吓坏了,薄薄眼皮上还沾染着泪光。
他迅速收回目光,尽量用低一些的语调,恭敬地道:“属下就在殿外守候,娘娘若有吩咐,说一声便是。”
阿妩顾不上这个,胡乱点头。
方越低着头,体贴地关上门,退至殿外,福泰也跟着出去了。
太子看着阿妩,先解释了太子妃怀孕一事。
他有些羞惭地道:“我当时不知道你出事了,我以为你安然无恙地留在延祥观,当时父皇说了一些话,我想着,我和太子妃好好处,将来才能有所图,也抱着一丝希望,把你接回来。”
他苦涩地道:“就那一次,我也没想到…”
阿妩根本不敢抬头,她低垂着眼:“殿下,这个你不必解释,太子妃有喜,我也听着高兴,这是大喜事。”
太子:“知道她竟那样对你,我就不可能碰她一下,以后绝对不会。”
阿妩:“殿下何苦,殿下不必如此。”
太子带着痛意的视线缓慢而颤抖地抚过阿妩的每一处,之后,他低声道:“阿妩,你心里可曾喜欢过我?”
阿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子自然是极好,可……”
太子:“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阿妩:“嗯。”
太子:“因为我早已娶妻?”
阿妩小声地道:“是。”
太子:“如果我未曾娶妻,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些?”
阿妩认真想了想,之后茫然摇头:“我还是不知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娶妻了,所以我无法想象未曾娶妻的你。”
太子心痛:“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每日都觉得像喝了蜜一般甜,你呢,你难道没有半分喜欢吗?”
阿妩沉默了一会,终于轻轻撩起眼,看着太子,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可是这个世上我喜欢的有很多,比如明天的日头,比如一坨坨的金子,又比如春日才采摘的鲜菜,以及干净柔软的被褥。”
她正色道:“阿妩喜欢殿下,但阿妩不是非要殿下不可,况且殿下也从来不属于阿妩。”
太子一怔。
阿妩叹了声,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如今殿下闹成这般,到底要如何收场?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阿妩能承受的,以后史书上若有记载,那阿妩便是千古罪人,便是妖姬祸水,一切都要阿妩承担这些罪名……”
太子看着眼前弱不胜衣的娇人儿,痛得几乎站不稳。
他扶着一旁的窗棂:“就在刚才他答应了我,你若愿意跟我离开,那他就放我们走,阿妩,我带你离开好不好?我们去东海,去远航,我陪着你去寻你阿爹阿兄!”
这些话落在阿妩心里自然是很美好,可她还是摇头。
她坚决无情地道:“殿下,你为大晖储君,你可以君临天下,福润众生,但是你没办法陪着阿妩出海,也没办法让阿妩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
太子:“为什么?”
阿妩有些残忍,但却格外真实地道:“在皇上,在群臣眼中,殿下自然是文武兼备,是龙凤之才,可是在市井间,或者远航海外,殿下只会颠沛流离,穷困潦倒。”
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是会射箭,也只是贵人耍弄的把戏。
在海边,在船上,一百个太子都顶不上一个阿兄。
阿妩自小便明白,有力气,有本事,才能有鱼吃。
叶寒哥哥每日打磨贝壳,汗水顺着臂膀往下淌,指甲缝里都是泥巴灰尘,可阿妩不觉得脏,那是努力换取银钱养家糊口的样子。
她抬起下巴,淡淡地道:“太子殿下,离开了朝堂,离开陛下的庇护,你还能有什么来保护我,来养着我?我可以缝补,做饭,晒鱼,打理家中琐碎,但我要我的男人能出外挣钱,能顶天立地。”
太子备受打击,眸底都是痛。
铜炉的映衬下,他看着阿妩,阿妩的神情一点也不柔软,她冷得像是一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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