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靖国公那位孙子的身子也不大见好的样子,跟他难兄难弟地搭了个伙,宽阔的肩膀勉强可以依偎。

  谢元提喝得不多,不过还是起得晚了些,来的时候人已不少,一跨进学堂,就察觉到了一道极其难以忽视的目光,存在感过强。

  他脚步都不禁停顿了一下,才看了看视线传来的方向。

  如果说前几日盛迟忌给他的感觉,是从阴嗖嗖的恶鬼变成了乖乖的小狗,那现在的盛迟忌大概就是只……阴嗖嗖的小狗鬼。

  盯着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幽怨。

  苍白的脸上,眼下还有两道微微的青黑,看起来没睡好,更像只小狗鬼了。

  谢元提拧了拧眉,感到不解。

  五皇子关禁闭了,二皇子聪明得多,不会在这时候触霉头,四皇子又会审时度势,所以昨日他离宫,应该也没人找盛迟忌麻烦吧。

  好好的休沐日,不休息做什么去了?还来他这发疯。

  今日是学子们依旧头疼的一日,但也是朝堂上惊涛骇浪的一日,可以说是满朝震荡。

  坚持四十多年满勤,连休沐日也不休息的谢阁老,今日居然,告病休息了!

  惊得建德帝一下朝,就亲自去了趟颖国公府。

  具体聊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据说谢阁老的确病得厉害,是旧病复发,有心无力,暂停了公务,建德帝很是关切,一回宫就叫人往谢府送去几车补养药品,还有自己珍藏的千年人参,并着若干赏赐。

  慰问谢阁老的人也去了一波又一波,不过除了建德帝和几个老友,谢阁老并未见其他人,都由谢元提的大伯拦在花厅,礼貌地请杯茶又请了回去。

  建德帝对谢阁老,的确是有几分真心亲厚的。

  当年先帝暴虐,又喜怒无常,常常做出些骇人听闻的事,立下建德帝这个太子不久后,又突然反悔,觉得另一个宠妃的儿子肃王更聪颖,想废了他改立太子。

  哪有说变就变,无过废太子的?因为先帝这一出,朝中两股势力打成一团。

  但当时的情势对建德帝很不利,真差点就被废了,还是谢阁老保住的他。

  最后肃王因母妃试图向太子下药一事暴露,被牵连废为庶人,剃度出家,这事才算完了。

  一路上都是谢阁老坚定站在建德帝背后,谆谆教诲,耐心扶持。

  只是谢家这么多年来声威愈盛,民间更多人熟知谢阁老而非建德帝,甚至还有人给谢阁老盖祠堂、供长生牌位,建德帝也想暗示谢阁老自己“休息休息”,成就一番君臣美谈,但谢阁老放不下大宁,不肯休息。

  加上各路的猜疑与抨击的谣言,建德帝难免生疑。

  倘若能让自己的恩师悬车告老,安安稳稳享受接下来的荣华富贵,荫庇谢家子孙,建德帝也是乐意的。

  如今谢阁老告病这一出,京中不少人惊疑不定,建德帝却是……无声松了口气。

  前朝的消息传过来,谢元提也松了口气。

  无论是多年来的责任感,还是滔天的权柄,都是一般人很难放得下的,他本来也没把握能劝得住爷爷。

  该说不说,得亏他会模仿字迹,加上那首关于肃王的反诗还挺有用,爷爷看一眼就明白了,树大招风,能在此时急流勇退,对他和对谢家都是最好的。

  也不能完全放心,在事发之前都要警觉。

  谢元提仔细回想了下上辈子攻讦谢家的名单。

  那么喜欢泼脏水,干脆把脏水泼回去。

  这些都得从长计议,找到机会才能万全,不能急于一时。

  甚至他的盟友还是个半文盲。

  不过谢元提的心情还是很好,下了学回到院子里,让双吉把他的琴拿了出来。

  盛迟忌翻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谢元提满头乌发随意用簪子挽着,披着氅衣,心情颇好的样子,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清音寥寥,整个人风仪秀整,清隽玉立。

  烛光下的肤色是极为细腻的莹白,薄红的唇瓣也微微翘着,不似白日里那般清冷难以接近。

  今天被盛迟忌用那种奇怪的幽怨眼神盯了一天,谢元提就猜到他会一下学就赶来,所以没急着去沐浴,听到动静,抬眸瞥他一眼:“急吼吼的,发生什么了?”

  昨天一整日没见到谢元提,盛迟忌焦躁得简直想撞墙。

  现在见到谢元提,那股逼疯人的焦躁忽然就消了,换成了另一种阴暗的情绪。

  好漂亮。

  元元好漂亮。

  盛迟忌呆在原地,感觉心跳快得很不正常,喉结艰难地吞咽了两下,着迷般不自觉地一步步走到谢元提面前。

  熟悉的淡淡冷香拂过鼻尖,盛迟忌的嗓子发涩,刚要开口,下一瞬瞳孔骤然一缩,藏不住的戾气:“你和谁出去了?”

  谢元提:“?”

  他逼近一步,弯腰凑到谢元提颈子前,灼热的呼吸急促,难以遏制的委屈:“你身上有酒味!”

  谢元提:“……”

  他缓缓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大氅。

  是昨晚跟冯灼言出去喝酒穿的那件,坐下时搁到了一边,他也不贪杯,就喝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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