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包子这个外号不是白取的,杨安康嘴巴都说干了,没从宁安这里打听到半点消息。
说他闷,也不全是,偶尔也回应两句。
说他不闷,又完全答非所问。
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杨安康住了嘴,沉默地盯着宁安,一时分不清宁安是真的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太会打太极。
杨安康耐心告罄,肥肉纵横的脸上满是不耐,“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通知你工作时间需要调整,mu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五点,我看了你的考勤表,你都是从十一点到凌晨两点,我们保洁分成早晚班,轮换着来,你时间没上够不说,一直排早班,影响公平性问题,不少同事对你心生不满?”
宁安一年前来到mu,一开始也按排班上。
没多久人就累得脱形。
那时他跟谢涿的友谊小船刚刚造起来,一个嫌船破不想上,一个怕水犹豫不决,得知宁安白天还有份工作,谢涿一边劝良为娼,一边去林姐那里帮人申请排早班。
保洁算时薪,宁安上几个小时没人关心。
何况一两点都是酒吧最忙的时候,遇见麻烦的客人,超过两点下班是常事。
“下班也没有多早。”
杨安康就等着宁安反驳,结果来这句,跟谢涿那种刀光剑影的对峙不同,杨安康有种吞了一公斤沙子的感觉,胸口堵得慌。
“这就是排班机制,你要觉得晚可以找份白天的工作。”
“我有在做,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
杨安康算了算,mu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十点,加上通勤时间,宁安几乎是跑着上两份工,难怪打卡时间都是十一点。
怎么混得这么惨。
杨安康鄙夷地想,表面放缓语气,“那你就上晚班嘛,上完晚班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去外面工作,还能兼顾家庭,这样一来,同事也不会对你有意见。”
宁安蠕动嘴角,上晚班会增加出行成本和时间。
杨安康突然“啊”了一声,仿佛刚想起什么。
想开口辞职的宁安默默看着杨安康。
地中海的演技好浮夸。
“还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接受,像你这么努力勤奋的人,很多困难都能克服,毕竟看着账户的数字一夜夜增加起来,是对努力最好的回馈……”
宁安走出经理办公室时,手里多了一张公司卡。
账面资金不多,两千元。
如果这个月卖出去酒,这两千算作公司投入的成本,不计入员工个人工资。
宁安看着手里的卡发呆。
二十分钟前他想着辞职来着,虽然也只是想想。
二十分钟后他摇身一变,成为谢涿的竞争对手。
果然,他们的友谊小船破破烂烂。
打算手撕杨安康的谢涿,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转头撕掉他,宁安缩缩脖子。
他拒绝过,但是杨经理没给他机会。
他疑惑询问,“最近末位里是不是有您的熟人?”
营销实行末位淘汰制,连续三个月业绩倒数第一需自行离职,其实就是淘汰。
宁安怀疑杨安康的人是不是快被淘汰了,所以拉他来垫底,酒水营销不好做,想卖出去酒水,多少要吃些亏,吃得多了,有人就迷失方向。
像谢涿那种做到销冠还能不怎么吃亏的,少之又少,所以他有资本在mu里横着走。
但宁安真不觉得自己能做营销。
他更倾向杨安康打击报复,让他受不了自行离职,这样公司就不用赔钱。
宁安也可以拒绝继续当保洁。
但是他舍不得卡里的两千造型费。
宁安刚租到房子,离蒲公英不远,因为带着孩子只能单租,他不想委屈宁翼,条件算不得好,但是干净安全。
一个月两千五。
押一付三,交完钱的瞬间,宁安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站了许久,他没有有了“小家”的虚假快乐,哪怕一瞬间都没有。
原本父子俩一个月用不到两千,按照原先的租金也不会这么快捉襟见肘,但青山区的租金涨得太快,一下快掏干宁安的积蓄。
卡里的两千造型费可以让宁安喘口气。
宁安真的太需要钱。
营销有基本工资,就算摆烂三个月,也能拿到将近八千,到时候扣除两千造型费就是五千。
这三个月,万一他卖出去一瓶酒呢!
公司就不能收回造型费。
这么一算比保洁收入高。
然后就是时间,杨经理很确定告诉他,除去必须出的台,其他时间自由安排。
谢涿确实很自由,有时候两三天都不来mu,有时候一晚上开到五万以上的酒水人就跑了。
宁安说服自己,他有个销冠当朋友,一定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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