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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子弟早已等候多时,见大阵已解、龙头已死,龙头鱼口相接的局已散,便连忙从沙洲鱼背位置赶到鱼口处。
可即便是山水相接的局解了,但这里从阴鱼口中吹出的阴煞还是让廖家子弟站不住脚。
不过斩这条最棘手的阴鱼是廖家从另外三大家手里硬抢来的,自然是有心理准备,此刻就算是拼了命,也绝不能耽误事。
廖家主是老迈之年亲自上阵,祭出九个巨铎,从铎的色泽看,似乎是犀角制成,里面挂着金舌。
金舌犀角铎悬挂在空中,起初被阴风吹的发出浑厚的巨响,但随着廖家主运转全身的法力渡入犀角铎中,铎声越来越小,那阴风,是逐渐被定住了。
“快!”
勉力支撑的廖家主从嘴艰难吐出一个字。
廖家子弟一刻也不敢耽搁,在鱼口处迅速倾倒朱砂。
朱砂在鱼口位置也组成了一个符阵,随后,廖家人点燃了朱砂。
“轰——”
熊熊的朱火冲天而起,与对岸的金刀符阵交相辉映,鱼洲上的廖家人似乎听见了嘶叫声。
同时,整个江心鱼洲都在晃荡摇动,仿佛活了一样。廖家主看着胆战心惊,心想着这要是再放任个几百年,这条阴鱼恐怕真要化成精怪了!
廖家人心细,也做好了万全之策,此时刚好派上用场。火烧鱼口的同时,还将这半年从家族库藏中以及四处寻来的充满烟火气的老旧香炉扔进鱼口前的江水中。
数千香炉像不要钱的石子一样扔进江里,那一块的江水像被煮开了一样沸腾,冒着大片大片的白烟。
随着白烟升腾,鱼洲震荡的动静缓缓小了下来,与此同时,从鱼口吐出的江水也正在缓缓由黑转清。
见到白烟升腾,鱼龙皆死,埋伏在天鞘山南崖之下的赖家人也动了。
这里才是真正的险境,南边是武水,另外三面是蟠龙围绕,顶上是层层叠叠的悬棺和尸瘴,要是另外三家没能成事,这里就是命悬一线了。
好在是此刻山龙已死,武水渐清,赖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只见赖家人为这场大醮准备的法器是扎成莲花状的孔明灯,他们称之为「九曜莲灯」。这里地气蒸腾,放在以往是把水煞托举,融到尸瘴和尸云里去,现在则是托着孔明灯高高飞起。
也不知这半年里赖家准备了多少孔明灯,飞灯连成一道火幕,遇瘴烧瘴,遇棺烧棺。这火也不知是什么火,似乎是以尸为油,越烧越旺。还有惊慌失措的魔头从南崖飞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火海,惨叫着掉进武水里。
没过多久,整个天鞘山南壁便成了一方火海,最后,火势之大,连赖家子弟都要逃离此地,山壁上更是渗出血水来。
而在火崖的对岸,武水与沅江之间,阴鱼的西侧,正是灵宝主坛所在。
斋醮主坛上,阁皂山弟子看都没看一眼飞逃出来的天鞘山弟子,只是全心做着自己的法事——净明派诛魔的口碑向来响亮。
此次斋醮的科仪定制阁皂山的许多大人物都参与了,毕竟要度化百万尸,这是一件人人期盼的大功,也是一件不容小觑的大任,同时还是阁皂山时隔多年的又一次作为领头人统领正道诸宗发起罗天大醮。
不过这次主坛的坛主不是阁皂山副教主,不是讲经高功,不是斋醮首席,而是宋纪枢。
这是阁皂山掌教力排众议下的决定,他老人家给出的说法是到了让年轻人担当门面的时候了,要是当真出了什么差错,也还有老家伙顶上。
年轻人要是错过了这样的大场面,下一次要是再想遇见,可能也就等成老年人了。
此刻,坛下的宋纪枢脸上一派肃穆,不见任何往日的轻佻风火。
他身披九色云纹紫绶法衣,头戴五岳真形金丝冠,身背一把三尺三寸的木制法剑,两手高举过头顶,捧着一卷宝光四射的经轴,步「九凤破秽罡」登坛,法袖飘摇。
在他身后,紧跟三十六位法师,着南斗六星法衣,其中十二人捧「三洞四辅镜」,十二人举「五色通明幡」,十二人持「九光宝节」,步「南斗注生罡」登坛,幡节招展。
最后,一百零八名灵宝弟子着五色绢丝法衣,头戴混元巾,分三列跟随,二十四人握玉铎,三十六人执木鱼,四十八人捧金铃,步「五行归元罡」登坛,妙音回响。
待到宋纪枢登临坛顶后,口中高念咒语,他念一句,身后的灵宝弟子便跟着念一句,在玉铎、木鱼、金铃的加持下,化作响彻天地的雷音法咒。
他手上的经轴便自行腾飞而起,徐徐展开。经轴展开的同时,又迎风便涨,越变越大,最后化成一道遮天蔽日的经卷天云,几乎将天鞘山完全遮盖。
宋纪枢取下背后法剑,握在手中,步罡踏斗,法剑挥动。
他剑指山龙龙首,喝令,
“金光!”
那里刘家人手中的分龙金尺大放光明。
他剑指山龙龙尾,喝令,
“木气!”
那里曾家所种桃木再次生发,又高一丈。
他剑指江洲鱼口,喝令,
“水涛!”
那里被廖家净化后的洲鱼口中吐出清水,卷起千堆雪。
他剑指对岸崖壁,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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