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场的人都被拉去审讯了。
月娘不知她其实连佛堂都没有踏进过,所以才会关切询问。
谢观怜摇头:“无事,还没走进佛堂,里面的人便说已查明我与此事无关,不用进去审讯,所以我就回来了。”
月娘闻言瞳仁失神,手中的帕子搅得慢了些,“连佛堂都没有进去过?”
谢观怜点了点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月娘回过神,摇头道:“没,只是想到了暄娘,她也连审讯堂都没有踏进就……”
说着她眼眶渐红,一旁的小雪递上帕子,多嘴说:“娘子别哭了,这几日你已经为暄娘子哭了好几场了。”
谢观怜知晓她一般不与人结交,可与暄娘有几分交情,伤心在所难免,便也跟着小雪一起安慰。
月娘执着帕子,擦拭眼角道:“怜娘,其实我不觉得是暄娘杀的那人,暄娘是有儿女的。”
谢观怜也赞同月娘说的话。
暄娘是为了一对儿女才来的迦南寺,可能会与人偷情,到时候顶多被发现后回府,绝对不会杀人的。
但事情已经结束,谁也不知道暄娘与朗明高之间的纠葛。
月娘说完又温柔地望向她,问道:“我听人说,怜娘昨天下午去了小佛塔?”
谢观怜颔首:“嗯,同旧友叙旧。”
月娘好奇地眨眼,追问:“怜娘与那位少卿大人认识?”
谢观怜见她满脸的好奇,眼睫上还坠着刚才对暄娘死的遗憾泪,心浮起一抹古怪。
她默了默:“不算太熟,只是他出自雁门,曾经见过几面。”
“啊。”月娘讶然,笑说:“我倒是忘记了,这位少卿大人和怜娘一样都出自雁门。”
谢观怜微微一笑,正欲开口,眼前的月娘脸上的表情微妙一变,鲜艳似血的红唇微启:“那怜娘要小心了。”
谢观怜一顿,“月娘这是何意?”
月娘柔弱摇头,幽幽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忘记与怜娘说了,我有些害怕这位少卿大人。”
什么?
谢观怜没听明白,眉骨微扬,疑惑地看着她。
月娘轻咳,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在席上见过几面,对他的一些做法仍旧有些心惊。”
月娘没嫁给陈王之前,曾参加过秦河每年一度的春日宴,道是赏花赏景,实际却是为王公贵族专设的相亲宴。
而当时张氏又是君主亲手提拔的,这种事自然少不得张正知。
少年身材高挑出色,又生了张俊美的皮相,自然而然成了春日宴中引人瞩目之人,不少尚未及笄的少女想要与他结交。
可他却连正眼都不瞧一眼,甚至轻慢地嗤笑,将那些靠近的女子从头批到尾。
那次的春日宴不少贵女都是掩面哭着离去的。
月娘想到张正知与谢观怜相识,便忍不住提醒她:“张正知不是个好人,当时春日宴还有姑娘被他训得跳河,他却只双手抱臂,冷冷地瞧着,等那女子被救回来,他还不放过人,开口就嘲她装模作样演一出,还没死成。”
这张嘴……
真是张正知吗?
说的那些话就跟淬毒似的,谢观怜闻言不禁怀疑,张正知喝茶会不会被自己的嘴毒死。
想到少年用那张漂亮无害的脸,说出的话全是轻慢的讥诮,她便觉得很有违和感。
月娘见她似有些不信,抬着微红的眼望着她,“怜娘不信我吗?”
好似她若是不信,她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了。
谢观怜怕她下一刻哭出来,忙摇头:“不是,自是信你的。”
月娘破涕为笑,执着帕子擦拭眼角,似忽想起什么眼中笑意黯淡,说:“对了,怜娘,过些时日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回去?”谢观怜眼尾轻扬。
月娘轻叹:“嗯,府上来信,夫君病情已有好转,现在已经能识得人了,所以传召我回府。”
谁都知晓陈王幼时落水后生了一场大病,还将脑子烧坏了,醒来后谁也不认识,整日都疯疯癫癫的,连娶月娘,也是皇后见他至今都没有贵女愿嫁,所以赐婚的。
但大婚没过几日陈王便病情加重,疯癫之下杀了人,月娘这才自请来迦南寺为陈王祈福。
如今君主身体日渐不行,四方各地的侯君隐约开始招兵秣马,陈王却莫名病情好转。
谢观怜都忍不住疑心,这陈王之前是装的。
朝廷之事与她这等平民百姓无关,所以她也并无深究其中缘由之意。
月娘对她很不舍,想要将她也一起带走,又问:“怜娘要不要你随我一起去秦河?”
谢观怜莞尔,摇头:“日后有机会再来,我这些年恐怕不能出迦南寺。”
月娘面露遗憾,想到要分离,眼眶渐渐变红。
小雪在一旁安慰她:“娘子别伤心,怜娘子以后总有机会能来的。”
“是不是,怜娘子?”小雪抬头盯着谢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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