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容川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这才转头看向段玄止,他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好了, 叙旧结束,现在是下一个环节了。”
谁料段玄止却没有应答,只是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沈随安走近后弯下腰才听到,他嘴里一直说的是“不要走,师傅不要走。”
沈随安嗤笑一声:“现在开始后悔了?亡羊补牢, 为时已晚!”看着面前这个干枯瘦小的老头,沈随安想起的是那些落入岩浆的修士。
不,听到刚才的对话,这些年他残害了不知多少同门!沈随安眼神中杀意更甚:“你勾结魔族残害同门,枉为一宗之主, 还不速速把这些年来做过的勾当一并交代清楚!”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沈随安的诘问, 段玄止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一味地喊着容川的名字。
沈随安见状怒不可遏,他直接唤出千秋剑,剑光一闪刺穿他的肩膀, 把他直接钉在了墙上。
“你说, 还是不说?”
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终于让段玄止认清他如今的处境, 虚弱让他甚至不能痛呼出声,他无力地咳了咳:“你想知道什么?”
不等沈随安回话, 他便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事情很长,我要是从头说起,你怕是也没有耐心听完。”
沈随安冷哼一声:“那便把你和魔族如何勾结在一起的事说清楚。”
“百年前与魔族的那一战,可以说是惨胜, 宗门内死伤不计其数,我也是被毁了修炼根本。”
“就当我以为自己要在宗主这个位置上燃尽一切,死于寿元耗尽时,那个人出现了。”
听到段玄止断断续续的叙述,沈随安皱起了眉,哪个人?魔族的人吗?突然,他瞳孔骤缩,难道说是殷泽修,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混入了天衍宗内部?
“咳咳咳,你猜的没错,就是我那首席弟子殷泽修,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我只知道,他说的,能让我活下去并且能让我继续修炼的法子。”
“而这些,唯一的代价就是,我要再度挑动起人类与灵兽之间的战争。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听了殷泽修的建议杀了白朗那个老东西,灵兽族那群牲口便不带脑子地直接宣战。”
段玄止再度咳出一口鲜血,显然是沈随安先前那一击将他伤得严重,如今已然是无力回天。他语气虚弱但却嘴角带笑,显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沈随安死死盯着段玄止,只恨不得能生啖其肉,原来,一切的开始竟然是他!
是他伙同魔族,假意抢夺兽王内丹,实际上就是为了暗杀白朗,再把这一切都推到人修头上,以此来点燃人修与灵修间的战火。
沈随安想到他穿越过来所见到的战场,那些那些血流成河的景象,白辰风居然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而起!他只觉得胸膛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千秋剑在他手中,因为他的怒火而微微嗡鸣。
段玄止见状咧嘴一笑,他嘴里还有刚才没吐干净的鲜血,红色的血迹掺杂在森白的牙齿中,更衬得他面容扭曲恐怖。
“怎么?要杀了我吗?”
沈随安此刻虽然恨不得一剑捅死这个畜生,但还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理智告诉他,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
“那你假死,并且留下遗嘱,用你设计的宗内大比的方式来选出下一任宗主,又是为何?”
沈随安一眼就看出这宗内大比是段玄止的手笔,尤其是笔试的那些题目,不是容川身边的人根本不会知道。
“在世人眼里,我伤了修炼的本源,早该死掉,能撑这么多年已是不易,我自然不能露出破绽。”
“至于选的新宗主,自然是要把我的“使命”交到他身上。”
沈随安闻言一愣,随即里面反应过来他话中的使命是什么。
“你要下一任宗主也受魔族的控制?”
“那没办法,魔族能让我活下来也能让我死,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人各有命?好一个人各有命!”
沈随安气极反笑:“你说的命就是听从魔族的指挥,残害那么多条性命吗?”
“肆意践踏他人的性命,就为了一己私欲,我竟然不知道容川都教了你这些东西?”
听到容川的名字,段玄止苍白的老脸上闪出一抹不自然:“这些事情,你别和他说。”
“我不说,你以为他就不知道了么?你做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够让你死百遍,千遍,万遍!”
“那可是你的同门啊,他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啊,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
面对沈随安的质问,段玄止面色未变,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沈随安有气没处撒。
反复在脑海里重复,他还有用他不能死,沈随安这才放过段玄止一命,他用千秋剑将段玄止的经脉尽数毁去,确保他永远不可能再翻身之后才提着他出了这间密室。
出门,沈随安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处山洞中,这传送阵居然这么远?他还以为是依然是在宗门内部,不过也是,在宗门内部人来人往,段玄止也藏不了这么久。
洞口,容川一行人正站在那里等他。看到沈随安将浑身伤口还在流血但仍留有一口气的段玄止随手扔在了地上,几人都面露惊讶。
“怎么?你们都以为我会杀了他?”
沈随安心里很是无奈,在他们心里自己就这么不理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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