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蕊陶宇哲余明婉……讥讽的,嘲笑的,背叛的……这些人的面孔纷纷退场,露出最核心最根本的那一张。
爸爸……许晗蕤,他知不知道许梦蕊这么欺负她?他眼睁睁看着她欺负她吗?
他曾经说她是他的心肝宝贝,公主殿下,他说他和宋媃不会生二胎,他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孩子,爱她一个就一个爱得筋疲力尽了,实在没有一点儿多的能给别的孩子了。
他说她是应许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的一切都只会留给她……
他说这些的时候,那双眼里都是笑意和爱和温柔,眼角些微的皱纹都很好看,触碰她头的手干燥而温暖,又大又有力,给她山一样稳固而巨大的安全感。
全都是谎言吗?
这份她曾经引以为傲并且深信不疑的父爱,居然是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到好比纸牌屋,轻轻一按便轰然倒塌,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如果连至亲之人都会背叛她,会舍得这么伤害她,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不会背叛,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陶宇哲所在的仓库已经近在咫尺,许萝芙却几乎已经没有打人的力气了,因为用尽力气,咬紧牙关,她才能不窝囊地流出眼泪,才能不去承认自己很在乎许晗蕤这个混蛋爸爸,很在乎没有被选择这件事。
更不想承认,许梦蕊确实几乎夺走了她的一切,过去的朋友和跟班,也包括以后的朋友和跟班,只要她想,他们都会选择她。
……
实验一班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品鉴课。
李崇京心不在焉的,合唱的时候胡乱张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隔壁的褚饶无语了。
“干啥呢?想陶宇哲啊?”褚饶故意说。
李崇京果然十分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有人给许萝芙送了花出现个比较会讨许萝芙欢心的人吗?那点小伎俩,怎么比得上你呢?再说了,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人谁了吗?不然我帮你去警告一下。”褚饶很有义气地说道。
李崇京没说话。
“怎么样?到底要不要我去警告?”褚饶又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算了,我们不一样。”李崇京说。
褚饶不解,“什么不一样?”
李崇京已经转身想要溜走。
褚饶追问:“你去哪?”
李崇京:“我去看看陶宇哲死了没有。”
音乐教室离陶宇哲的仓库很近,李崇京很快就抵达了地点,看了看四周,确认里面只剩下陶宇哲后,拉开门走了进去。
仓库内。
陶宇哲正被挂在墙上,身上伤痕累累,裤子裆部湿了一大片,名牌球鞋在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一只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看到有人进来,他先是吓得哆嗦,还以为那些人又回来了。
等发现进来的是李崇京,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惊恐的眼中陡然爆发出光亮,“李崇京!李崇京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要死了,你救救我!”
李崇京站在下面盯着他看了几秒,干净镜片下,丹凤眼平静无波,“我看也还好,没那么严重。”
陶宇哲心头闪过一丝古怪,但依然来不及多想,继续恳求:“李崇京,余明婉知道我做的事了,你知道的,我也只是听令行事,我不是罪魁祸首啊!可是她现在把错都怪我身上,她想弄死我!求求你了,你一定可以帮我的!”
李崇京微微拧起眉头,状若不解,问:“余明婉为什么会知道你做的事?”
“不、不知道,很突然,毫无预兆的!”陶宇哲崩溃地说,“许梦蕊不是和余正辉谈妥了吗?不然要查出来早查出来了,怎么会到今天?”
李崇京说:“唔,也许不是之前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呢?天底下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陶宇哲愣了愣,忽然对上李崇京的眼睛,看到里面宛如狩猎者的无情冷光,仓库封闭又安静,陶宇哲看着李崇京,忽然感觉到不寒而栗。
忽然间,他想起那一天,被李崇京发现自己是谣言散播者的那一天,李崇京翻看他和许梦蕊的聊天记录,看到了上面的转账记录。
“还挺多。”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宇哲感觉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钱,比起钱,当然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于是他忍痛说:“我、我可以都给你,只要你帮我保密。”
“不用了。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是你的因。”李崇京却把手机还给了他,“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他当时虽然觉得他这话有哪里奇怪,但并未多想,只顾着暗喜钱保住了,也默认了李崇京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听他的话,他就不会揭穿他是谣言传播者这件事。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拨开迷雾,他发现李崇京从来没有承诺过帮他保密,他的每个保密请求都被他似是而非的糊弄过去了。
他不要他的钱,是想让他留着因,好让他承受这个果!
陶宇哲忽然感觉眼前的好学生十分恐怖,以前他虽然一直觉得李崇京虚伪会讨好人,那是因为他嫉妒,即便后来觉得他在两头押注,同时在钓许萝芙和许梦蕊,但潜意识他也还是觉得李崇京的底色是善的。
然而此时,他开始怀疑起来了,唇瓣哆嗦地问:“是、是你?你向余明婉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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