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击剑

眼帘下闯进一道瘦小身影,她拨开人群,焦急面孔,余光也不给他地,自他身侧撞开他过去。

  前一秒还那样屹立不倒,就这么被轻易撞得后退半步。

  击剑是武器,对决训练,受点小伤在所难免,但明显最后一下就没收着,给人劈得疼到站不住,何况陈既白的佩剑还是他比赛用的马钢剑条,韧,硬,杀伤力强,每一下或劈或刺在身上都阵阵地疼。

  接着玩是不能了,两个朋友都追上来,将他扶起,收了他的佩剑,梁穗过来就接了一只臂,意乱心慌地低头看他身上。

  “没事吧?”

  宋长恒喘吁吁地摇头。

  教练也来喊声询问,给他们指了指二楼:“休息室有药箱,先把衣服脱了处理一下。”

  梁穗刻不容缓地就托着他朝楼梯口走。

  恰恰路过拥簇中心,二人都侧望,阴鸷的凝目越过热闹,森冷而无声地落在他们身上,似要洞穿,似某种沉默却劣性暴戾的冷血动物。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但大部分人已经不在意了。

  只有梁穗,眼眸明锐又固执地回望着。

  ……

  击剑运动都是那么些瘀伤,比赛的时候很难感觉到,脱了衣服,露出的皮肤红的红青的青,大大小小分布在手背、前身、腰际。

  最疼的大腿他还没脱,靠在沙发上吸气,朋友被他遣走,梁穗找人拿了药箱这才进来。

  定眼在他袒露的上身,他一见梁穗,竟还慌起来,那身边的毯子盖住。

  梁穗在茶几上打开药箱,笑他:“你怎么这时候还会害羞。”

  她一侧眼,视线触及她锁骨上边,“这里也被刺到了吗?”

  一小点晕开的红,身上多处都是这些伤。

  宋长恒低了低眼,突然别扭起来,“你放下我自己来吧。”

  梁穗没争,也是这时门口有人敲,辛驰上来看他们一眼。

  说陈既白他们已经换场地吃饭去了,问宋长恒怎么样。

  梁穗让宋长恒自己抹点药膏,和辛驰关门到走廊上聊。

  “他是故意的吧。”梁穗猜到了。

  辛驰仿佛惊讶,默认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辛驰这时看她眼神又变了,这是猜到了,又没猜的很全。

  梁穗见他不说话,也不问了,毕竟说到底,他是陈既白那边的,既然这样,她也就明说了:“算了,最后麻烦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吧。”

  辛驰洗耳恭听:“你说。”

  “家教的事,让他另请高明吧。”梁穗认真说:“我不会去了。”

  ……

  送走辛驰,梁穗回到休息室,到门口时停了停。

  听见里边的人飙起怒音:“我看他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冲击到门板,梁穗扶着虚掩的门,沉默,半开的缝隙里,宋长恒在与人通电话,气氛很是不快。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懊悔地揉着太阳穴说:“我那天就不该招他。”

  门在人进来后被带上,听到声音,宋长恒随口结束和朋友的通话,在梁穗落座前套上了自己的衣服,东一处西一块的红遮掩起来。

  梁穗收起他用过的药膏,“都涂到了么?”

  “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儿。”他鼻息粗重,带着未收干净的余怒,干笑无奈说:“不知道今天又哪里惹到他,还是他在报上回的仇。”

  梁穗敛眉,默然一阵,拧紧药膏收起药箱,起身时忽然唤他:“宋长恒。”

  他直起肩膀。

  梁穗看着他,抿唇又张,“不可以远离他吗?如果总是让他不快,总是让自己受伤,被动,不应该远离吗?”

  宋长恒一时无话,他是第一回听梁穗对自己的友圈关系发表看法和建议,惊讶过后,又废然憋闷地垂下眼睑。

  “你不懂。”他说她天真,“我家的生意还得仰仗他家的关系,陈家就这一个独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他搞好关系,融进他的圈子里。”

  “今天就是个开始,说明我们俩已经不是对立面了……”他喃喃起来,罢了自怨自艾,说凭什么周彦可以。

  梁穗颤着睫,不回话了。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不说话时,安静得像在对峙,只隐隐听到开放后的击剑场馆里,剑道上的金属摩擦。

  他们聊不了什么正事,梁穗不懂他的固执己见,彼此都没什么好说的。

  他有朋友又回过电话来,喊中午吃饭,梁穗招了手,去后边交还药箱。

  回来时兜里一震,她站在室外走廊,靠着墙查看最新一条消息。

  ear:【你在躲我?】

  梁穗还没惊讶他这么快就接收到她拒绝家教消息,三秒后,屏幕跳出下一条补充:【为了他?】

  梁穗回说是。

  这时候也不管别的,就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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