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争家产之事,同周宣一个小孩实在没太大关联。这条故事线突兀得紧,底下埋的东西应是很深。”
文侪点点脑袋,正欲起身,哪曾想腕上疹子又如上局一般来了。
“我靠,这玩意儿怎么也要固定发作时间啊?”文侪忿忿骂起来。
戚檐忽然想起什么,只匆忙朝文侪喊了一声“我去叫俞均”便飞似的窜出了房门。
有了上轮的经验,戚檐在下楼梯时候小心了不少,即便踩上一楼地板时候还是差些滑倒,却也总算在黄复将麻袋抛出去前赶到了。
眼见那门边的顾大姨慌得六神无主,连话都说不顺,戚檐没有刹住脚步,甫冲下楼梯后便佯作摔倒,蓦地扑向了那一麻袋。
为了逼真,戚檐结结实实摔了一跤,麻袋在他暗中使劲下被扯开了个大口子,袋中的东西也就沿着裂缝往外掉。
他听见顾大姨尖叫起来,黄复更是匆忙要把东西塞回去。
可戚檐就倒在麻袋边上,人没爬起来,先卯足劲将其中一个东西捏在了手中,他吃力地抬眼看——是一条粘着血肉的童装。
他第一反应是流民中有婴孩感染了瘟疫,留下了这么个东西。
可他将那玩意翻到正面,却见童装的口袋里塞了个大红平安符,上边用黑线绣着主人的名字——
【戚檐】
***
俞均给文侪看完病后,文侪又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候天已经暗了。他想着不久四爷要来找茬,便着急忙慌下了床,扯着戚檐一块儿窜了出去。
这会儿他大病初愈,身子畏寒,又忧心叫那戚檐担惊受怕,索性闷声不说,还给戚檐展示自个儿健步如飞。
然而那戚檐平时最喜欢动手动脚,并肩时手往他那儿一抻,便被那人的手冻得好似窜了电。
“哈……”戚檐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笑得眼泪也出来了,才蓦地冷着脸问他,“文侪,你又想同我吵架吗?”
文侪努努嘴,狡辩:“四肢厥冷不代表我觉得冷。”
见那人明显窝火,他顿了顿去扯戚檐的外套拉链,说:“你不要和我吵架,叫我心情不好。”
他说罢也不等戚檐回应,只将那一大串钥匙转在指尖,说:“咱快点儿去收藏室吧。”
然而他一回头,那戚檐却不见了。
特么的人呢?
闹脾气跑了?还是给鬼抓了?!
“戚檐!!!”
“戚—檐——”
他一连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正急得心脏狂跳,才见那人慢悠悠从房里抓出一张牡丹纹样的羊毛毯。
文侪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恶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戚檐却不紧不慢地攥住毯子边角在他颈子前打了个蝴蝶结,冲他媚媚笑了笑,说:
“披着吧,包漂亮的。”
这阴晴不定的狗东西!
文侪瞪着他:“下回你再一声不吭就走试试?老子还以为你又给鬼抓了!——漂亮个鬼,老子用脚趾想都知道瞧著有多可笑!”
“突然发现我消失不见了,你怕不怕?”戚檐皮笑肉不笑,“我每次见你发病,都是那么个感觉,还以为你成了张裹糖的糯米纸,还不待我仔细品呢,就没了。”
“你存心吓我?”
“只是想让你懂我。”
文侪哼了声“不懂”,便气呼呼地往前走,挥臂时觉着那厚重毛毯碍着手臂,眉头拧得就更深了。
然而戚檐方指了指小客厅的钟表,他单一愣,便又速速抓着毯子和戚檐跑起来。
***
收藏室同委托四那会儿的陈设大不相同,入门第一眼先看得一整面落地窗,窗子对着后院,从这角度往外看,能瞥见院落中那结了冰的池塘。
“嗳、谁能想到再过几年,李策那小孩儿便死里头了呢……”戚檐抚着玻璃窗子,“在周家休养的这段日子,还是没能救回来一条命——到最后,他还是和他姐一道死在了那场绑架案的阴霾里……”
“……少因你当过那一阵子的李策,就在这儿伤春悲秋。”文侪敛了眉目,压下混乱心绪,催促说,“快找线索,再过一阵子那周四爷就该上楼找我兴师问罪了!”
收藏室的灯昏暗,虽说每个展柜都有设置了个小灯泡,可那点光也仅仅能将里头展物照清,溢到外头的微弱光亮,甚至还不足以让文侪看清戚檐的面容。
文侪快速扫了眼屋中摆设,这里共有4个展柜,柜顶皆标有阿拉伯数字序号。
展柜一:一杆倾斜的秤,重得沉下去的那端放了个印着“金”字的空袋子,轻的那端却放着几块沉甸甸的金锭。除此之外,还摆着个插着笔杆子的酒瓶,酒瓶的瓶身有一个掉泪的脸蛋浮雕。
展柜二:一块布叫针管戳了个对穿,一个木偶。
展柜三:一个空酒瓶,瓶身有一个带笑的脸蛋浮雕和一个四肢断裂的旧木偶。
展柜四:整齐排列的几根铁棒子和一个行李箱。
文侪盯着那铁棒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身同戚檐说:“四个展柜中的物品,相似的有酒瓶、木偶……即使酒瓶看不出什么因果联系,光依照那木偶的状态来判断,展柜的序号估计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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