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后寄出去的。
而郑槐就根据那些信件,在心底塑造出一个深爱着自己的薛有山的形象。
那便是‘薛二少’的本体。”
第199章 【郑】EP22 鬼是看不着黑字的,得拿红的!
风起,委托铺子院中满树枯叶飘得到处都是。
戚檐冲着灼目的光略微眯眼,忽而想起了已有些淡忘的旧忆。
当初高三的寒假不过短短几日,他们那圈子朋友难得聚一块儿,说什么都要去爬渭止城北的那座矮山,问理由,便答,一是讨个登顶的好彩头,二是去拜一拜那山顶极灵的夫子庙,求圣人保佑高考顺利。
戚檐拗不过他们,便跟了去,文侪当然也在其中。
那会儿漫山皆是飘落的丹枫,山道被绛红铺了个满,踩起来沙沙响。戚檐懒懒散散跟在队伍最后,是百无聊赖。段礼见他那般,干脆将相机给了他,还特意嘱咐他多拍点。
平白无故多了活,戚檐自然干得漫不经心,只在枫叶落于身前人脑袋、肩胛,亦或卫衣帽中时,他才有几分兴致地摁下快门。
他拍了那般多的废片是为了气段礼,可在半山腰停下翻照片时,那段礼一面竖着眉头奚落他,一面却又连夸了几句拍得好。
这几嘴夸赞叫他自个儿都发懵。
凑过去瞧,便瞅见了数张文侪的横版相片。
大抵是快门摁得太快的缘故,连续几张经快速翻动便成了一段有些卡顿的短视频。
内容很简单,是文侪接住了面前拂过的一片红叶,瞧见上头题的“金榜题名”四字后,倏然弯目笑了起来。
段礼笑说真好,既幸运又吉利,是个好兆头。
他还说,果然你俩关系好,单拍文侪是高清的,拍其他人都是糊作一团马赛克一般。
即便戚檐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可他既没否认,也没说那片红叶上的字是他写的,没成想随手朝前一抛,竟被文侪接住了。且仅仅是因为文侪接了他的东西,他这才将那人拍的那般仔细。
他也必不会说,文侪见他一直怔怔盯着自个儿,以为他想要,于是将红叶送给他,阴差阳错物归原主的事。
当然,他也没法解释那片红叶后来被拿到旁人手中后,照片中的人物又糊作虚影的理由。
眼下想来,文侪还真有能叫他莫名其妙在意的本事。
“哥,在傻笑啥呢?”岑昀忽然从监视显示屏后探出脑袋。
“爱情。”戚檐毫不避讳。
闻言,薛无平给了他一记眼刀:“你甭和人小孩扯些怪东西!”
于是赶猪似的将岑昀赶回屋去写作业了。
“别总盯着那显示屏瞧了,来瞅瞅爷爷我新画的皮多厉害!”薛无平说着将一大高个朝前一推,一俊朗玉面道人便停在了戚檐面前。
那道人横眉,笑得轻蔑,嘴里还在骂脏话。
戚檐只当没听见,将那人上下粗略一扫,敷衍说:“虽然嘴脏了些,这画皮倒算对得起美君子的名声——我们小宝画得真太棒了。”
“呸!”薛无平噌地飞起来,“谁要你夸那鼈孙天生的脸儿?要你看的是爷爷我画的皮肉质感!甭看那五官,要看那身上脉络,看那肤底的青紫!啧啧,多有活人味!”
戚檐满不在乎又瞥一眼:“戴顶虎头帽亲切翻倍。”
言罢他又看向显示屏,他情不自禁伸手摸向那画面中文侪因痛苦而皱起的眉,以及因失去他而恍惚的瞳孔。
“你那画皮皆是庸作,这才是佳品。”
薛无平斜眼瞥见他眼底发寒的笑意,单蹙眉低念了句:“疯子……”
***
文侪笔尖还敲在白纸上,忽而听厅堂那边传出不小的尖叫,惊得他手一抖,笔骨碌滚去了地上。
弯腰去捡笔时,又见身侧下人们匆忙跑动起来。他诧异,起身拽了一好似逃命的问,那人却是脸色煞白,说不出半句话来,仅仅抬手往厅堂方向指了指。
花弘又干了什么好事么?
文侪深吸了一口气,便将纸笔攥紧,逆着人潮跑去。
谁料出事之地并非厅堂,而是前头搭起的那灵棚。
薛母捂着唇跌在地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扎在那位于灵棚正中央的薛有山的棺木上。
天黑,隔得远了也瞧不清,只能看见薛有山那雪白的棺材板好似漂浮在海面上一般起起伏伏。
他往周遭看了几眼,没瞅见那执刀的花弘,这才小心翼翼地挨近。
在听到那仿若虫鸣般的嘶嘶声时,他就应该停下脚步的。
如果当时他站定了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瞧见薛有山诈尸似的猝然坐起,七窍被一种类似黑甲虫似的虫子钻满的模样,也不会看见那虫子钻入他的皮与骨之间,将他的表皮撑得凹凸变形,时而尖锐如顶针,时而圆滚如囊肿。
密密匝匝。
如果当时他站住了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被那些虫子相咬相连所织成的一张大网吞噬。
他曾以为自己不怕虫,可是当生命遭到威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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