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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往窗子上砍,被劈裂的木板漏入几缕光,照得那白纸红字更是醒目。

  文侪也试过假意同薛有山求饶,说他会乖乖成亲,可那已经被黑雾虫占据躯体的怪物显然没可能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卯劲将一个有些重量的木柜推着挡去窗边,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摘下了满墙的血书。

  他想,或许没了那些引火线,薛有山便不会想杀死他的爱人。

  可当提着斧子的薛有山爬窗进来,站至他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薛有山既已提着斧头来找郑槐,那么最开始点燃他怒火的便不是那满屋的血书。

  除非解决黑雾虫病,否则那薛有山压根没可能变回当初的模样。

  至于怎么解决,自然没有答案。

  文侪本已做好挨几斧,再伺机脱逃的准备,哪曾想恰是二人对峙之时,屋外忽又传来方大爷的呼喊声——

  “薛大少哟!您都死了,怎能还死活缠着生人不放呢?他都说了不嫁,您难不成还想逼着他下黄泉去陪您?大爷我着实看不下去啦!”

  一只手遽然自被劈开的窗子中伸进来,一张黄符纸登时落了地。

  那薛有山震悚着大喝一声,躯体却是不可抑制地僵硬,并直直朝后倒地。

  文侪也不等方大爷喊,绕过薛有山便翻窗出去。

  那方大爷就站在窗边,也没挽留他,单在嘲:“傻蛋,叫你写你就写!老夫我是为了叫你明白,你既活着,便不能嫁给一死人,你写了血书填满屋,说你不嫁,只能气疯那想讨媳妇的鬼!逃不掉不说,倒叫他缠你一辈子喽!”

  文侪没有回头,也没想过要同方大爷道谢,可那大爷的嗓门大,跑远了还听得很清楚,他说:“快跑,快跑哩!大少要追去喽!”

  ***

  文侪在脑子里回忆着适才经过的房屋,妄图找到一间自个儿没瞧着的、极有可能未上锁的屋子。

  可是没有。

  郑槐和苗嫂所住之屋本就处于薛宅较深处,一路上屋子也差不多看个遍了。

  他究竟还能往哪儿逃?

  文侪边想边跑,拐弯时撞了个大盆栽,那一撞叫他的骨头都差些碎了。

  然而大脑的紧张运作,令他轻而易举地忽视了痛苦的存在。

  他满心满眼想着哪儿还开着门,能容他藏身。

  一个摆有不少大盆栽的地儿忽而停在他脑海中——

  厅堂。

  那丧棚后方大敞着门的厅堂!

  ***

  窜入厅堂,锁门,坐下,一气呵成。

  文侪气喘吁吁,倚着屋门滑坐在地时才感受到脚腕上钻心的疼痛。

  他小心摸了摸,疼得他险些龇牙咧嘴。他用后脑勺一连撞了好几下屋门,像是散怨,又像是转移注意力。

  “若是扭着还好,千万别给我整出什么骨折骨裂……”文侪瞧着那红肿的脚踝,叹了口气。

  想罢,他扭头冲小窗瞥了眼,没见着那薛有山的影儿,可他到底也没那么大本事敢趁这会儿跑外头冒险去,便掏出纸笔,打算琢磨琢磨四谜题。

  【壹、我放跑了一条没有脸的野魂。】

  【贰、我供佛法僧,拜了杀身仇。】

  【参、我得了一只怕火的金貔貅。】

  【肆、左眼只看棍,右眼只见鞭,我两眼昏昏。】

  他的视线将四道谜题速速又扫了一遭,指尖也跟着来回滑动,最终停在了第二道上。

  第二道谜题一个很突出的特点是“我”的行为的不合常理。

  “供佛法僧”寻常来说是祈福之举,可“我”供他们,是为了“拜杀身仇”。

  如果没有特殊理由,那么“我”的这一举动将带有极大的无私色彩,毕竟为仇人祈福一事还真不是一般程度的心地善良能做出来的。

  郑槐这外人不受薛府人待见,在薛府里过得可谓是如履薄冰,他已然自顾不暇了,哪可能要他掏心奉献自我?

  可文侪想了想,还真想到个合适人选——薛有山。

  薛有山早已死了,郑槐还能奉献吗?

  能。

  文侪忘不了自个儿被郑槐操控着,在薛有山棺前跪去村长脚旁,喊出的那一声“我是当真愿意嫁给有山他”。

  郑槐是明知薛有山已死了,仍要嫁。

  只不过这不能照他前边所想的那般说是无私了,他是太爱薛有山了,是私心太大了。

  活人嫁给死人什么下场?

  文侪从前没少读些记述封建糟粕的老书,那里头把冥婚讲得绘声绘色,屡次提到若是结亲的另一方仍活着,便要拿一棒槌在脑袋上敲出一个坑来,把人弄死了,和那早死的一块儿合葬。

  郑槐若是答应了冥婚,便是为了薛有山而死,如此一来,薛有山又怎能不算他的“杀身仇”?

  虽然吧,这“仇”字还是用得偏激了些,但是眼下赶时间,他也没工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几分钟后,一阵猛烈电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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