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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时,他忽而发起狂来,八只爪如蜘蛛般挺立起来,哒哒地在观众席爬行,只是他的目标并非那随时准备逃之夭夭的戚文二人。

  他遽然跳入水中,又溅起了无数水花。

  戚檐以为是火,下意识地背身,一把将文侪的脑袋往怀里压。

  幸运的是命保住了,这回溅出池子的不再是火,而是千真万确的水。

  不幸的是他的衣服湿透了,莫名地沉,在身上栓了个铁球似的。

  戚檐没管衣裳如何,仅仅回头盯住那【二脑】,看他用八爪抓住【四脑】,近乎是死死缠住般,将他身子挤破,在血浆间湿哒哒地融合于一处。

  【二脑】不再是【二脑】,【四脑】也不再是【四脑】,它变成了一个六颗脑袋的怪物,砰地撞死在池壁上。

  鱼腥味糊住了人的鼻尖。

  “把衣服脱下来。”文侪毫不犹豫去解戚檐的外套扣子,“重。”

  戚檐倒也配合,只是心跳很快,文侪每回将手搭在他胸膛附近时,都会被那有力的心跳声震得指尖泛上点麻。

  戚檐里头穿了件白衬衫,这会儿湿淋淋地贴紧皮肤,一眼望去皆肉色。

  文侪哪有工夫欣赏,把那湿外套抛地上,便将他扳转过身子,推着往外走。

  可戚檐还没迈出两步,文侪又在后头把他衣裳给拽住了,指腹旋即压上去。

  那人指尖带着温热,每一滑动,都像是能在戚檐体内牵引出一道细微的电流。

  “你背上这是什么?”文侪琢磨着,“啧,看不清,你把衬衫扣子解了。”

  戚檐耳朵烫着,忙不叠去解扣子,一颗两颗,在文侪的注视下佯装无事地将衬衫搭去了臂弯。

  从前文侪不肯摸他时,他死皮赖脸凑去给人摸,什么混账话都胡乱飙。现在人家真摸了,他却僵着身子,沸着血,不敢吭声。

  他觉得自个儿就像弹簧。

  身后的文侪又张了口,说:“你背后有红色的纹身,纹的是一句话,【被石柱捆死的蛇】——是一直都有的吗?”

  戚檐平复了下心情,便将头向后扭了扭,尝试着去看,却无能为力:“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从王虔对他人的重视程度来看,十有八九与小白有关吧。恰巧在这一世界里,小白对于王虔的执念颇深,说不准这就是指小白对于王虔的偏执与束缚。”

  文侪把头点了:“走吧,回宿舍把衣服换了先。”

  临出门时,又听场馆一角落嗡嗡作响,二人立刻踩住脚步,不约而同地朝那儿冲。

  那儿的拐角,放着台打印机,唰唰飞着荀北刚刚递给他俩那样的表演宣传单。

  文侪踩住满地的彩纸,将打印机开关“啪”地摁灭,那老机器倒开始咔咔开始了新一轮运作。

  几秒后,它将一张委托谜题纸吐了出来。

  【壹、我将一段骨锯作两截,一端说爱,一端说恨。】

  【贰、我在登山,我不登山。】

  【参、我惊觉我的破船上住着一位老水手。】

  【肆、我住入废墟下的鼠穴。】

  ——仍是大楼里那四个。

  “果真和孙煜那阴梦的构造类似。”文侪喃喃说。

  “还是有些不一样,当初孙煜切换世界后,起初的谜题解释完全推翻。而在这一阴梦里,我们在大楼中对谜题的解释并未得到否定,这就说明那些解答也是正确的,即这四谜题皆具有双重含义。”

  ***

  文侪陪戚檐回宿舍换了身衣裳,俩人乘着那黑魆魆的生锈电梯往上走,方踏进【光明街区】,忽闻一片嘈杂。

  四面亮起奔走呼号的声音,脚步混乱,间或有跌倒后经人踩踏的哀嚎。

  迎面奔来三四个大汗淋漓的光头居民,壮得牛似的,却是缩头耷脑,跑得唇都白了。日光灯一照,光秃秃的头皮晶闪闪,油光锃亮。

  戚檐在喧嚣中与文侪十指相扣。

  他俩与人群格格不入,万众在叫嚷、在奔跑着从他们身侧过去,却个个含糊其辞,任是戚檐如何竖起耳朵都没能搞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见他掌心暗暗使劲,文侪知道那小子是在借这么个混乱时机,偷摸着耍流氓。

  倒是出奇,文侪这回没与他计较,只叹说知道了。

  不是知道戚檐的心事了,是知道为什么眼下这街上开仗似的乱了。

  “上一局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我从【科考实践所】出来,恰遇上了104号无差别杀人……当初他还站到我面前来着……”

  戚檐头一回听说,不自觉又使劲,像是忘了还牵着个人:“伤到了?怎么逃的?”

  “倒是没伤到,也不记得怎么逃的,回过神就在工位了。”文侪皱眉看向戚檐越收越紧的五指,“抓棉花呢?捏着好玩?”

  “安心。”戚檐乐呵呵的,每日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他只有在文侪面前这样,碰着了,心头淤塞的烂玩意都水似的化了。

  文侪没朝那笑脸人动手,眼一斜,见一小店的二层露出半张凝重脸——朱廉。

  他在那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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