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偏离得太多,一时间让她也有些不敢置信了。
若说受气……她看着萧洵这张脸,他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便是在亳州的时候也是身份高贵的王爷之子,从来都只有别人受他气的时候,哪里有他受气之时……
可他眼下就是生生的躺在这里,面无血色,所有的凌厉和高冷还有矜贵,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下了脆弱和无力。
所以……他是生闷气将自己气成这样的吗?
秦姝落脑海中胡乱猜想着。
她不知道,她素来拿捏不住萧洵的心思,即便是大约猜出来了他对自己是有几分喜爱的,可也不知道这几分喜爱与怜悯能够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更不知道萧洵会容忍自己做什么。
只是现下来看,他对自己的感情好像比她想象得还要深一些。
秦姝落百无聊奈地想着。
屋里的烛火跳跃,照亮了整个房间,秦姝落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萧洵的眉眼,心底的情绪说不清也讲不明白。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好像比盛怒之时更值得怜悯。
门口,碧书端来了汤药,悄声道:“姑娘,要不你先去歇歇,奴婢来伺候殿下吧。”
秦姝落缓缓摇头,“不必了。”
她端过汤药,萧洵还未醒,喂到他嘴边的汤药也都溢了出来。
秦姝落不厌其烦地喂着,有时萧洵还会呛得猛咳,她就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一样,温柔又贴心。
她想,如果萧洵能够一直这样温顺无害的话,也许,她能留下他。
失去了利爪的萧洵就像是笼中的小兔一样乖顺,于她而言,很是欢喜,不过对萧洵来说,恐怕这样的日子不见得会快乐。
她唇角微扬,勉强将一碗药喂完,也说不清是喝下去了还是都吐出来了,但秦姝落总归是玩得很高兴。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萧洵真的一直这样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念头过于奇怪,秦姝落一瞬间也觉得很是恶心。
她扶着床边干呕了两声,还是碧书给她拍背顺气才好了些许。
碧书瞧着她脸色也不大好看,忙道:“姑娘,要不咱们先歇息会儿吧,凡事不急于一事啊。”
秦姝落白手,待胸口缓过来气,才道:“不行。”
她闭着眼,靠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我停手,迟早有一天我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床榻之内,似乎手指微动。
秦姝落继续道:“如春爱慕李成俊,我和宋钰的婚事被人棒打鸳鸯,她的婚事我定要让她心想事成。”
“娘娘,那你想怎么做?”
秦姝落看着这太子府,环视一圈所有的摆设和物件,笑道:“他拿如春的花宴做踏板,坏了如春的名声,又逼着李家不得不接受林家小姐。哼。”
“可他不知道,所有的婚事在那一张圣旨面前,都是空的。”
秦姝落声音里的怨恨根本掩饰不住。
床角之处,一滴泪从男子的眼角落下。
秦姝落冷嗤道:“当初我是怎么进这太子府的,他李成俊便也不能离开平南王府。参领又如何。”
她眼眸微眯,“也不过如此。”
第86章秦姝落第二天天一亮就去了平南王府。平南王妃依旧病着,只是瞧……
秦姝落第二天天一亮就去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妃依旧病着, 只是瞧着神色似乎比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
小院里还挂着明晃晃的经幡,煞白的幡条在空中飘扬,显得佛堂像灵堂, 格外冷寂又空虚。
其实按理,若非皇家祭祀发丧, 便是王府也是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祭奠,否则会叫外人以为是王府出了祸事, 引起骚乱。
可……
秦姝落看着跪在小佛堂烧纸钱的王妃, 以及伺候在一旁的赵如春, 便也不好多言。
许连夏听见她的脚步声,稍稍回头, 瞧见她,也只是淡淡道:“阿落来了啊。”
这些时日,秦姝落来平南王府倒是跑得勤快, 她无父无母, 连仅有的两个亲眷也都在江城, 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也就只剩下母亲的故友和如春还算是她的好姐妹了。
所以她很难割舍, 她舍不得如春不开心, 也不希望许姨身体不好。
她身边能留住,能温暖她的人已经太少了,她不想这两个都抓不住。
秦姝落轻嗯了一声, 然后缓缓蹲下身, 也跪在小佛堂前,替许连夏一块儿焚香烧纸。
许连夏看着她的动作倒是一愣, 她身为东宫太子妃, 成婚前定也是学过规矩的,无名而祀是怎样的罪责, 她不会不知道。
许连夏在心底喟叹一声,粱雨啊粱雨,你倒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可偏偏这皇城里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份义气和善心。
她心底郁结难抒,她在这皇城里也不过是一个落败的孤女,如今的秦姝落……当真是一点一滴地走上了她的老路。
这让她于心何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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