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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是楼栩候了半日才得来,若有愠怒淌过:“大人早就怀疑那枣泥糕并非妾身买的,所以那一晚的糕点……”

  “本王命人扔了。”

  他答得极其冷漠,如若丢弃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扔了?”愠色不由地漾于眉梢,温玉仪顿了一霎,轻攥玉指于掌心,仍是柔声细语地发着问,“大人怎能平白无故地扔了他人之物?”

  大抵是隐约感受到了怒意,榻上清肃一放奏折,抬目望她,不觉也有愤意燃起:“夫人因这等小事要与本王怄气?”

  她微敛黛眉,心知不可冒犯,生硬地将愠恼之色平息了下:“妾身无胆量。”

  提及这话中之人,像是尤为厌恶,楚扶晏意味深长而道,眸光直落于姝色上:“那糕点是何人赠的,本王可是查得一清二楚,当初未予你发难,已是最大的仁慈。”

  “敢问若是公主所赠的物件被妾身丢弃,大人可还能不怒恼?”

  她原本仅是暗自忖量,回神之刻,却发觉已不经意问出了口。

  而身前男子眸色尤暗,怒气似要翻涌而来。

  “你还没这个胆!”

  云袖一挥,叠放的奏本霎时掉落于地,几声清响回荡于殿内,他似怒火中烧,愤懑甩袖,大步行出了寝殿。

  温玉仪只感自己太过冒失,本是掌控得当的思绪忽地倾倒而出,论尊卑之仪,如何能那般相言……

  独自收拾着散落在地的书册,她唤人送去了书室,待心绪渐缓,再回了雅房。

  说来也怪异,本以为他恼羞成怒会降下一道罪,可几个时辰过去,就连闭门思过都未曾有之。

  她逐渐忐忑,疑虑他是否真生着闷气,亦或是对她全然不在意,已留心去了旁的事。

  又过了两日,他仍旧未作唤,也未来偏殿瞧看。

  似乎她不去寻他,此局便难破解了。

  待到第三日的夜间,月辉悬檐,庭院内寒光寥寥,她于院中长廊来回行步,心念娘亲失威一事,觉不可再拖延而下。

  他分明应了一同回温宅,眼下又是哪般局势。

  夏蝉远望王妃踱步已有好些时辰,瞧出她是为寻楚大人才心忧至此,便上前正声道:“娘娘已候了半日……若有话想与大人说,奴婢可传达。”

  默了片刻,温玉仪遥望那灯火通明的书室,不作避讳,沉稳而回:“本宫决意明日回温府见家母,不知大人之前说的话,还作数与否。”

  俯首行上一礼,顺回廊恭敬前

  往书室,夏蝉了然入屋,默默无言地阖上轩门。

  月色覆于浮云上,清雾缭绕至檐角花木,予石径楼台染了层浅晕,夜空更为朦胧。

  未过多久,夏蝉稳端走出,回至游廊,朝她再拜。

  “大人回,作数。”

  女婢恭肃回禀,语毕便欲走回室门处。

  温玉仪将之唤住,思忖几霎,轻声又问:“他可还有说别的?”

  “大人仅回了二字,并未说别的。”

  似回忆了一会儿,夏蝉缓慢摆首,随后缄默着行了回。

  竟未言及他事,连在寝殿中的触惹之言也不曾提起,不论是赐罪,亦或是言歉,他都未有所表态。

  定是谈论到了公主,他才会成这疏远之样。

  温玉仪不自觉轻叹,照着廊内宫灯,踏着清幽而归。几缕夜风拂来,冷得她轻裹着肩上薄氅。

  “唉……”剪雪紧跟着叹下一气,边走边抬手为主子理了理素裳。

  觉这丫头有话藏于心,温玉仪止步忽问:“你叹气作甚?”

  仰眸望向天边明月,圆若玉盘,皎如飞镜,剪雪看痴了些许,转而又望园中灯火:“奴婢是看明白了,主子和楚大人都是倔脾气,一个都不肯服软。”

  她已是憋了许久,怨气缕缕不绝地萦绕于心,此刻徐徐宣泄,倒是舒心了不少。

  “那可是楼大人耗费许多时辰才买到的枣泥糕,他单单只因瞧我碍眼,对我生有嫌隙,便轻易将糕点扔弃。”

  “不是他之过,莫非是我有错?”

  似为那抹风清气正之影忿忿不平,温玉仪怨愤般语毕,忽感开怀万分,想明日他还能应允回那温府,应未有大碍。

  “再怎么说,楚大人乃是万人景仰的摄政王,”就此重重一叹息,丫头也知主子不会怪罪,胆大再道,“主子与大人赌气,便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虽是言重了些,可此话是有理在其中,她微垂杏眸,这几日反省过后,也觉当时有些意气用事,行回寝房,抖落薄氅上沾着的叶露:“你也知我的,遇上关乎楼大人之事……”

  “主子便会自乱阵脚,”闻言忙接上话语,剪雪接过氅衣,会意般轻笑,“奴婢懂得,主子是在为楼大人出恶气。”

  既是互有不可相忘之人,当初说好各自为替身,他怎能无故气恼,怎能几次三番将她试探……

  楚大人根本是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不让她系念楼栩,还视她作公主,贪恋那罗帐之欢,对她太是不公。

  待将来温家稳固了朝势,便再与他重新商议,如此占据下风,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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