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骁挑眉,立刻反应过来:“那只连自己救命恩人都会认错的蠢兔子?”
他道:“可你上回不是说,以后便打算与她疏远了么,说什么,今后她的事,与你再无相关——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我是说过以后不再招惹她——我和她之间,只要我不再强求,自然不会有交集,原以为之后我和她便是如此。可这次,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兔子自己送上门,我没忍住,于是逗了她一会儿,仅此而已。”
顿了顿,他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想要我的簪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决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既然如此,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自然不会再来找我了。”
燕骁闻言咂摸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我说,萧闻祈,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儿信心?”
“你们兰陵一族,不是号称‘祸国一族’吗,不是你别看这么我啊,你知道我这里是褒义……你这样式儿的,我寻思光祸害你自己了啊。”
萧彻只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你再不闭嘴,我想我也可以祸害你。”说话间手掌翻动,掌风凌厉,已是作势朝他颈间袭去。
燕骁身子后压,堪堪躲过这一击,嬉笑着伸手拢过他的手掌:“好了好了,都是兄弟,开个玩笑嘛。”
“许久不曾切磋了,你要想打也
可以,只不过这里实在施展不开,改日一块儿去校场好好练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簪花礼还未结束,你就走了,毕竟于礼不合,陛下让我出来找你,”
他朝他一抬下巴:“三殿下,跟我走吧。”
萧彻于是与他一道折返,却没留意到方才打闹之时,腰间革带上系的玉佩已掉落在沉香亭。
颜嘉柔回到承欢殿后,先是喝了满满一杯茶水,放凉了的茶水灌入体内,这才稍稍驱散了身上莫名的热意。
可是脸上依旧发烫,她双手捧着脸,跑去妆奁边一看,才发现两侧的面颊都泛上粉红,久久不退,正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忽然注意到右耳上的耳坠不见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坠,是一对金嵌宝玉兔捣药耳坠,玉石雕刻的玉兔,惟妙惟肖,脚踩祥云,作捣药状,十分精致。
不行,一定是刚才落在哪里了,她得去找回来。
一路往回走,最后在沉香亭的芍药花丛前找回了她遗落的那只耳坠。
她开心地将它捡起,余光却瞥到一旁似乎躺着一个什么物件。
扭过头一看,竟是一块玉坠。
捡起后放到近前察看,见是一块镶珠龙纹青玉坠,在日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镶珠龙纹,这是皇子才会随身佩戴的玉坠。
目光下移,瞥见络子上系三珠,这是……萧彻的玉坠?
是了,萧彻方才和她来过这儿,两人又在此逗留了许久,必定是这个时候落下的。
萧彻遗落的玉坠被她拾捡到了,照理她应该遣人将它送回去——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指尖摩挲着玉坠上的刻纹时,心中却又有了别的计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块玉坠,是皇子从小佩戴到大的。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萧彻应该佩戴了这枚玉坠十八年。
十八年……那么多个春秋,这块玉坠,该是彻彻底底地浸满了萧彻的气息。
她不是,一直很想要沾染萧彻气息的物件么?
花无百日红,何况是被折下的花,养在水里,至多不过半月光景。
半月之后,花也就败了。
花败之后,它身上属于萧彻的气息自然也就消散了个干净。
又怎么比得上萧彻经年累月佩戴在身上的玉坠?
她自从得了怪病,便时时需要萧彻的气息安抚,偏偏她与他向来不和,他实是她不折不扣的死对头,要想汲取他的气息实在多有不便,可倘若有了这个玉坠,岂非便如同他时刻陪在她身边,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这对她实在是太具有诱惑了。
她将玉坠放至鼻端,淡淡的沉水香,果然萧彻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又勾起体内的躁动,隐隐像是发病的前兆。
她难耐地咬着唇瓣,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眸底渐渐浮上水汽,显出几分迷茫……
明明才和萧彻分开,怎么会……
她发病的间隔,好像越来越短了……
但好在眼下手上有沾染萧彻气息的物件。
她连忙颤抖着将手中的玉坠又凑近了些。
源源不断的气息钻入鼻腔,独属于萧彻的气息像是一味奇药,很快熨平了她体内某种隐秘的躁动,暂时填满了她的渴念。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决定将玉坠据为己有。
这个做法的确不太光彩,但她眼下别无选择,更何况萧彻此人,讨厌至极,从前那样欺负她,如今赔她一个玉坠,又怎么了?
想到此处,她咳嗽了一声,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将那枚玉坠藏于襦裙之中,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交叠,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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