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不传之秘,符箓用过即焚,不会留下痕迹。
只见血光乍破,施加在书山苦海上的灭杀诀被强行化解。
师逢春惊愕茫然,僵在原地。
“就算拿到了书山苦海,你的本事也不怎么样。”谢行昀紧随其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灵蝶蜂拥而至,再度将囚笼包裹起来,如同一个发着光的巨大金茧,在半空中一颤一颤地跳动着。
“这个贼就交给我了。”谢行昀引出一滴心头血,掐了个法诀,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神明之泪,也是属于我的。”
谢行昀是王朝的小侯爷,他的家族世代豢养灵蝶,灵蝶噬骨锥魂,用心头血喂养,可发挥出百倍力量。
那一滴血被分割成无数份,细化得如同一片淡红色的血雾,金色灵蝶吸收了之后,翅翼伸长,身躯变色,闪烁着妖冶的红色光芒。
谢行昀指向囚笼:“去!”
灵蝶是灵力喂养所化,不受法器结界的控制,可以穿过书山苦海。
一只又一只灵蝶渗入囚笼。
与此同时,二楼露台上的顾百闻终于许完了愿,他放下手,在黑暗之中,目光准确锁定到了谢行昀和师逢春身上。
他往前踏出一步。
围栏没起到任何作用,他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
像随风而去的祭司一样,顾百闻的身影逐渐消散,融入了无边夜色之中,寻不到半点踪迹。
下一秒,无声无息的黑芒点在师逢春眉心,他瞳孔紧缩,面上困惑不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无涯笔从半空掉落,在拍卖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谢行昀循声而动,刚转过身,就被洞穿了胸膛。
黑雾缠住了他的心脏,“啪嗒”、“啪嗒”——心头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地上,不一会儿,拍卖台上就积了一小滩血。
“你是……”
那雾气收紧,像是要榨干他心脏里的每一滴血。
“一个,两个。”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快意,像时钟滴滴答答,兢兢业业地充当催命符。
忽然声音一顿。
“第三个。”
最后一个字未落,头顶就劈下来一道锐光,似有烈火卷过,烧破无边夜幕,梧桐子刺穿重重黑雾,于一片火光之中直取神秘人命门。
谢行昀被神秘人往前拖了几寸,他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剑锋逐渐逼近。
握着剑的兰轻流眉目森然,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梧桐子刺穿他的咽喉,没有偏移分毫。
不是要两招破我防备,三招取我性命吗?
现在被我一剑刺穿的又是谁?
哈哈哈哈,十二星宫的佼佼者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
兰轻流轻蔑地勾起唇角,他拔出剑,得意的表情一闪而过,厉声喝道:“阴险贼人,偷盗拍品不成,竟然杀死了逍遥书院和十二星宫的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神剑荡邪,所到之处不留半分黑雾。
铸造城内烟尘缭绕,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兰轻流的话传开,一时间众人两股战战,莫不心生惧意。
萧倾攥紧了手杖:“卢老,这就是你说的相安无事吗?那贼人不仅毁了神明雕像,还杀了人!”
铸造城最高层,高级铸造师分区而坐。
卢老怔愣:“神宫答应了不会生事,怎么会……”
“眼下人已经死了,你还提那劳什子都不管的祭司?”萧倾脸白得像只鬼,语气幽幽,“据我所知,今日来拍卖大会的正是谢行昀与师逢春,两大天骄双双殒命,星宫和书院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敢问卢老,神宫可会为铸造城挡下祸乱?”
缄默不言的三位高级铸造师对视一眼,道:“出了人命,的确是大事,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萧倾——”
“我一个跳梁小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萧倾拄着手杖,冷笑一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相信卢老定能摆平此事。”
书山苦海中,灵蝶随着主人的死去而消失,四周“轰隆”一声,密不透风的囚笼裂开了一道缝隙。
神器书山苦海,被击碎了!
邬识缘心神俱震,他感觉到熟悉的凛冽锋芒寸寸逼近,就在囚笼之外。
天下能破神品法器的,只有神品法器。
是梧桐子!
邬识缘大脑空白,一声“不要”脱口而出,然而剑势已经收不住了,金石交加,神品破神品。书山苦海碎成一片片,其中夹杂着梧桐木的碎片,向四周飞溅。
邬识缘蒙着面,碎片从他的眼角划过,留下一道细长血痕。
他怔怔地抬起头,两大神品法器——书山苦海和梧桐子玉石俱焚,在他眼前撞成了废书烂木头。
震荡的灵气轰穿了铸造城,一片黑雾踏着月光拾级而下,将邬识缘拥入怀中,轻轻抚过他身上被灵蝶灼烧过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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