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看穿祈怀月的担忧,剑尊拔出他的观渊剑。
凌厉锋冷的天下第一剑,发出兴奋的嗡鸣。
每一次观渊剑出鞘,都是世人见之无不胆寒的杀人一剑。
然而此刻,诸承渊将天下第一凶戾之剑的剑柄,放入他的小弟子手中。
诸承渊修长的指骨,牢牢包住祈怀月的手掌,然后将剑尖指下万里云层之下,豢兽门的位置。
白衣胜雪的天下第一剑修,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强势威压,此刻在他的弟子耳边,淡淡说道。
“不必顾虑许多。剑修修剑,直指本心。若是烦忧之事过多,易滋生心魔。”
他不愿他的弟子在道途上有过多坎坷。
所以——
“怀月,我教你出剑。“
这一刻,祈怀月的手软若无力,然而师尊握着他握剑的手,稳固得如同不会有半分晃动的高塔。
祈怀月莫名有一种预感,只要此剑一出,哪怕他想要反悔,谢越和都只能死在此刻。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医修,能在观渊剑下救人。
他原本烦忧难安的心境,如同地洞摇晃的湖水。
他真的要杀死这一世还未入魔的谢越和吗?
如果仅仅因为前世的评断,他就要杀了还未作恶的谢越和。
那么难道罪该万死的人,不是前世连累了师尊不得飞升的他自己吗?
在心境动摇中,祈怀月突然想明白了他对谢越和的那股恨意,真正从何而来。
比起对好友的担忧,比起对现在还未遭到毒手的无辜百姓的担忧,他真正害怕,又畏惧的,反而是自己又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他害怕的,是他根本不能挽救师尊前世的结局。
他憎恨的,是他透过谢越和,看到的前世的他自己!
所以即使有了万全的手段,他仍然患得患失,他畏惧的不是变成魔子的谢越和,而是——会和前世变成魔子的谢越和一样,今生同样不得飞升的诸承渊。
这一刻,祈怀月突然消解了所有对谢越和的恐惧厌恶。
他抬头看着师尊凌厉冷漠的面孔,突然忍不住放松着身体,如同回到了温暖巢穴的孩童一样,放松地靠近了师尊的胸膛。
诸承渊握剑的手一向很稳。
而他出剑时,也从来不会有半分杂念。
然而当少年柔软温暖的身体,突然靠在了他的怀中,来自小弟子身上如同月光般柔软轻和的气息,涌入他的鼻翼,从来不会分心外物的剑尊,第一次忘记了他的手上还有着没有刺出的剑。
当观渊剑已经做好了承负主人强势庞大的灵气,如同过往的每一次战斗一样,杀死沿途中的所有对手的准备时,却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主人握住它的手一松。
自由落体中的观渊剑:???
它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如果观渊剑此刻能说出人话,它爆出的粗鄙之言应该能绕天霄宗一圈。
天霄宗内,感觉到上空汹涌庞大,如同数百米高的海啸巨浪即将打下,令人生畏的恐怖剑压消失,无数修者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以为观渊剑刚刚是对着他们发出的修者,此刻更是全身瘫软。
他们突然想清楚了,或许观渊剑没有真正落下,就是剑尊留给他们这些人最后的一丝生机。
这一日,孟宗主收到了数十封曾与魔修有过接触的修者忏悔自首,并积极检举魔修汇聚市集的信件。
孟玄素:……虽然师弟这个举动确实帮了他大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不愿意相信,诸承渊这番举动是真的为了天霄宗而做出的。
只是就算师弟是为了他的小弟子而杀人,这动静也未免太大了吧。
作为宗主,他难道还要帮着师弟毁尸灭迹,维持剑尊正道魁首的形象吗?
宗主也是很忙的。
孟玄素叹了一口气。
罢了,他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毕竟与观渊剑尊有关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只是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玉简,孟玄素觉得自己应该将分神术法的修炼,提上日程了。
等到修炼有成,他一定要分出两个自己处理宗门事务,一个自己专门去帮观渊剑尊处理麻烦,留下一个自己也体会一下能让观渊剑尊都为之沉浸的养小弟子的体验。
……
观渊剑真的生气了。
换在两千年前,有着天下第一神剑之名,暴脾气如它,哪怕是对上任剑主,它都敢弑主给人看!
可一想到自己求着这任剑主给它认主,千辛万苦打败一系列妄图取而代之的普通灵剑,好不容易上位成剑主的本命佩剑,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能可怜巴巴地以剑主道号为名的悲惨经历,观渊剑非常自力更生地从空中停滞住身形,朝着剑主的位置冲来。
然而它的剑主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它一眼。
一股庞大灵力控制住观渊剑的剑身,曾经一日不见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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