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仁眸光一黯,看一眼姑母,问萧婵道:“难道不是吗?若非如此,你为何要害阿月落水?”
萧婵诧异不已:“你……”
“是,我早就知道。”王怀仁恨恨说,“在听闻阿月落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我竟没有拆穿你,被你害的人是我妹妹,我竟然选择包庇你。”
“已经够了,萧婵。”
“不管是姑母亏欠你的,或者你亏欠阿月的,都该到此为止。”
他的确早便知道。
甚至,他知道萧婵为什么要那样做。
沈妃有孕,她替姑母不平,为了保护沈妃,不惜拿阿月的性命做局,才有那一场落水。阿月倘若出事,姑母势必追查到底,沈妃不可能平平安安度过此劫。阿月倘若无事,也可以借此事情打压沈妃——用来栽赃的那一味香料的香味固然特殊,可她便是雅擅调香之人,身为公主,什么制香的东西没有?这事,旁人做不来,她却可以。
萧婵一时因他的话而沉痛,一时又因他的话稀里糊涂。
“母后……亏欠我?此话何意?”
王怀仁再看一眼自己姑母。
见其沉默不言,他方闭一闭眼,深吸一气说:“你感念姑母抚养之恩情,做下诸般错事,可你母妃……“他有些说不下去,停顿许久缓缓道,“你从来没有深究过你母妃因何而死。”
王怀仁没有把话说尽,但萧婵很快懂了。
她不信,怎么可能……不,她不信,即使她母妃尚在,她一样是要喊皇后娘娘一声“母后”的。
“你闭嘴!”
“不许你这样污蔑母后!”
萧婵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她去看王皇后,见王皇后一味沉默,无意反驳,一颗心沉沉往下坠。只不肯轻易认输,她口中依旧说:“王怀仁,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必在这里大放厥词。”
王怀仁记得,他第一次见萧婵,四岁的她小小的一个。
那时自然不是现在这样的。
四岁的萧婵在路上碰到只受伤的小鸟儿都会命人请太医来包扎。
会悉心照料那只鸟儿,直到它伤愈将其放飞。
她原本是一个善良的小小娘子。
后来却做下许多错事。
起初,有宫人犯错,惹得姑母不快,她会私下重重惩戒。之后,是宫里得宠的妃嫔若在姑母面前耀武扬威,总会摊上大大小小的事,继而失宠……终有一日,她将手伸向阿月,被谋害投进枯井的那名宫女,大抵她早已想不起来。
太过糊涂了。
她不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些年你做的事,姑母哪一件不知?”
“但她还是一直在纵容你,萧婵,你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怀仁再按捺不住将藏在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萧婵脸色微微发白,而自己母后始终无动于衷的态度,她更加恼恨王怀仁:“闭嘴!你闭嘴!”
“何必自欺欺人?”王怀仁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字字句句道,“在你两岁那年,你的母妃病逝,之后良妃娘娘去求陛下,将你放在自己膝下抚养你。可良妃娘娘待你不好,你小小年纪备受折磨,后来,姑母发现你被苛待,不惜顶撞陛下也要把你接到自己身边,因此你感念姑母恩情,对姑母万分信赖,什么都愿意为姑母去做。”
“可你的母后、我的姑母是皇后娘娘。”
“那时许多事难道她当真不知吗?当真要等你备受折磨,才能发现吗?”
王怀仁面露痛苦之色:“萧婵,我的姑母、你的母后,其实待你冷血至极,对你百般利用,乃至是在你幼时!她对你何其残忍,当真爱护你怜惜你,又怎会舍得让你犯下诸多错事?”
萧婵脑袋嗡鸣,尚未厘清混乱思绪,眼泪已不受控制先一步落下来。
王怀仁几步走上前,低声道:“回头是岸。”
至少,他可以不拆穿她。
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没有证据她参与今日之事,她便依然会是永宁公主。
“你胡说八道!”
萧婵仍旧在反驳王怀仁的话,却失去底气,“母后才不会……”
她又一次去看王皇后。
自己母后默许般的态度让她被泪水模糊视线。
王怀仁说的是真的,她心里很清楚,否则母后不会是这般态度。
怎么会这样?
萧婵后退一步,身形踉跄。
王怀仁当下伸手扶住她,她却发了狠,用力将他退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姑母,抱歉。”
眼见萧婵跑出里间,王怀仁迟疑中对王皇后的背影道。
“不用抱歉,仁儿,你做得很对。”久久不言不语的王皇后淡淡开口,“终究是我这个姑母自私,今日事不成,阿婵才及笄,不应该给我陪葬。”
奚鹤鸣迟迟未进宫她便知事情不成。
她从不小瞧太子,哪怕受伤昏迷也不见得事先全无安排,万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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