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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春雨行动’捐款呢!我们家响应号召,捐了两百块钱!”
春雨行动!那个发糖丸的捐款!
女记者还没觉得有啥,钱忠书兴奋起来了:“你说真实的文学?我欣赏的文学?那还是有的,余切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这个人不仅仅是有才华,而且很‘聪明’,其实我并不喜欢聪明的人,因为他们往往功利。但是余切又搞了春雨行动,捐了很多钱,他做的事情都是真的!他又聪明又真诚,所以我想,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我去拿给你说的了!”
——余切家里边儿电话就响了,一接,港地来的记者要采访我?
啥?
钱忠书也在呢!
我的采访,竟然要社科院的副院长来陪同?
哦,恐怕是搞反了,是钱忠书拉我来陪同。
余切忽然想起来:钱忠书这个人有个习惯,他不接受采访,屈指可数的采访中,他也想尽办法的有第三人在场。
所以钱忠书这么刻薄的性格,反而谨慎到了极致,一辈子没怎么犯过大错,官也越做越大。
余切骑摩托车一路狂奔。
三里河南沙沟和鼓楼大街就十来公里,唰一会儿就到了。
女记者当然很开心了,直接朝余切介绍自己:“我是林眉,《中新社》的记者。”
林眉?
这又是个后来大器晚成的人物。这个人是知名的旅荷作家,生涯主要是俩文学成就:第一,写了很多文学大家的访谈录;第二,写了《天望》、《漂泊》、《浮生外记》等多部反映海外华人命运的作品。
这也是个写海外华人的啊!跟《出路》那篇小说一样!
果然,林眉道:“今天的港地文人,不存在没看过《出路》这一系列小说的,钱先生向我介绍了你的《落叶归根》,果然又是一篇雄文。有个说法是《出路》、《团圆》和这个新小说是一个三部曲,你是这么来创作的吗?”
钱忠书也望着余切。他也很感兴趣。
余切挠了挠脑袋:“这个不像‘新现实’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个有点牵强附会,是评论家们自己分类的,我原先没有特别的这样想过。”
“但分的很好!”林眉道。“我说这个可以是‘中国’三部曲,你已经把两岸三地、美欧华人,最后是内地人统统写上了。”
余切连连摆手:“太大了,太大了,我担不上这个名头。”
林眉却偏要给余切安上这个名头:“我看了今年春节的联晚欢会,主持人拜年的时候,说了两岸三地,说了三千万的华人同胞……所以我觉得,是可以用‘中国’三部曲的。”
这主持人激动之下说的有点绕,她意思是,这里的词儿是文化认同,比如她将来做了荷兰人,也可以说是中国人。
但余切还是觉得,太大了,死活不肯承认。
记者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围:“也许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证明小说的价值。”
“因为在我看来,它已经成为你继‘新现实’之后,另外引领文坛的小说。”
这个评价,余切也不能接,他不能自吹自擂。而钱忠书此时发话了,他道:“就引起的社会影响而言,是有点这个意思。”
记者于是大喜过望,“刷刷”两下就把这些话记下来了。
等记者一走,余切立刻找钱忠书抱怨:“我已经很有名气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得到吹捧。这记者说的太厉害了,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她用了中国这两个字,而我觉得,最多只能说是一种移民文学,是移民三部曲。”
钱忠书却道:“余切,在你一切可能名不符实的荣誉中,唯独写小说是最不沾边的。”
又是这种抽象的刻薄话。
夸了吗?
如夸。
《落叶归根》起到了一个超过余切预料的反应。它实实在在的被评论家所喜爱,而且罕见的兼具传播度。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一篇文章。
有许多因素可以解释为啥这么热闹:它是余切获得芥川奖后第一部小说,它是前两部小说的收尾,它的诞生和印刷过程,如同小说本身的剧情一样离奇而波折;它里面有许多幽默段子,令人忍俊不禁,这是当时很少见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它真的好。
巨大的时代之问,潜藏在民工老赵的返乡途中。
一周不到,《中新社》的采访稿即出炉。这篇稿子中洋洋洒洒记录了一批大师的生活,忽然结尾时插入了一个年轻人余切,然后钱忠书和他一起背着手照相,还有他的老婆杨江。
余切才发现,钱忠书这个人虽然嘴上刻薄,但照片上却完全相反。他靠余切特别近,搞得像是拜把子兄弟一样,脸都笑烂了,恨不得和余切勾肩搭背,反而离他老婆杨江比较远!
马识途看到这照片后,估计得心态爆炸了!
可不能让他看到这些东西。
《文艺报》这一期出了个加刊《文艺理论》,一方面阐述进修班学生毕业后,写出来的小说;另一方面就是他们的老师余切的小说:各路评论家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分析余切这个小说的价值。
其中就有《钟山》的编辑苏彤,还有《十月》的约稿作家余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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