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骄:“…哦。”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跟着青眉长老学了那么多年观相术,你这面相是我见过最复杂的了。”他摸索下巴,陷入相当沉重的思考当中。
晏骄无言以对,幸好很快就到了律宗堂前,得以摆脱这个执著着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的弟子。
至于白老虎,一落地就啪嗒摔了个满眼冒金星,嘴里咕噜噜地吐着白沫。
“艳,艳鬼……”它摇头晃脑跌跌撞撞,“你咋有四个啊…完了,有四只艳鬼…这一定是地府吧…”
地府不一定。
但晏骄真的很想送它去地府。
……
白老虎没有资格不得进入,所以只有晏骄随弟子进了律宗堂。
穿过大门便是一条纵横深邃的长廊,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首阳宗两千九百九十九条戒律。晏骄扫过那些刀刻斧凿的字眼,明明过了十五年,却依旧能清楚得记得上面的每一条内容。他心想,大概是因为就在死前两日,才在律宗堂里受过训诫的原因。
晏骄记得,当时一百雷鞭从他的背脊劈落,一声声的闷响渗入骨骼,整片背脊血肉模糊,无人敢看。他不是不怕疼,但很有趣的是,他竟然撑到最后却还能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看向坐在高堂上,道骨仙风的仙道大能。
当时监管刑罚,他那位好师尊,太清师祖。
他记得太清师祖还问过自己:晏骄,你屠戮晏家,残害自己的同宗亲人共十六人,你悔不悔。
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记忆似乎模糊,如镜花水月。
“到了。”
前面传来催促,晏骄回过神,推开面前的大门。
律宗堂正厅内气势森严,两两对称,共坐着四名长老,首阳宗主则坐于中轴堂前。
晏骄刚一迈进去,一道冷光突然朝自己飞来!
他呼吸凝固,没有急着躲开,反而直直站在原地没动。
“停!”
那道冷光停住,悬在晏骄的眼珠前一寸,差一点就能将瞳孔捅穿。
这是一根两端尖锐,中部有条细线凹槽的银刺,也是首阳宗主的法器之一。只见座上男人一抬手,银刺当即缩回去,在掌心上旋转两圈,钻进袖里。
晏骄这才放松了肩膀,微微呼出一口气。
一进门就试探自己能力,果然是在怀疑他并非凡人。
就在晏骄思索时,首阳宗主也在观察这名青年。修炼到他如今这个地步,大乘境界中期,只凭双眼就可以判定对方是人还是鬼。但很明显不仅是人,还是个病气很重的青年。不过心性倒是有几分坚韧,刚刚他虽没躲,却很明显在法器逼近前就已经看到了苗头。
综合看来,眼力不错,心性也可以,明明有躲的机会却选择站在原地不动,胆子更是大得很。
在得知弟子禀报的天梯崩塌一事后,他们就知道这一届的求道者中有不简单的人物。否则若按照往常,招生之事是无需任何长老,乃至他本人出面的。只不过本以为会是晏家那个小子,但见了面才知原来是个籍籍无名的弱书生。
李群玉……
首阳宗主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名青年。
他看过卷宗,这人出身自一小村庄,其父李义廉为守尸人,不久前死于人世。
在这个世间,守尸人是很特殊的存在,他们终年用自己的阳寿来镇压义庄鬼魂,因此虽然短命,但因积德深厚大都很有仙缘。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何这名青年天赋极高。
但是——
定天石怎么会从仙等跳到一等?
“符钦,去取定天石来。”
首阳宗主身旁一名叫“符钦”的男弟子当即出去,没一会儿便端着木盘进来。
木盘上盖着块红布,打开,赫然躺着一块小型定天石。算是山门那块巨型定天石的边角落,这些年来一直存放在首阳宗的秘宝库里。
首阳宗主摆摆手,符钦将石头送到晏骄面前,示意他滴血。
晏骄缄默片刻。
他穿着衣袖宽大的灰袍,手抬起时,腰间的扁壶动了下。
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定天石上蔓延开,石头紧跟着闪烁了两下,浮现出“一等”二字。
众长老面面相觑。
居然还是一等,难道是弟子们看错了?可出现那时光焰照天的异象不会骗人。
他们现在无法确定问题到底是出现这个青年身上,还是定天石身上。不过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要有个结果下来。
“李群玉。”首阳宗主忽然出声,“你可愿留在首阳宗?”
紫钏长老闻言皱眉起身:“宗主,这青年只是废灵根,留在宗门里无法也修行,不过平白浪费宗门内的资源。”
宗主没有回答,只平静瞥了一眼紫钏。后者骤然肩膀落下万斤重,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压坐回椅上。
紫钏脸色难看:“宗主——”
“紫钏长老说得确实有道理,”宗主眉目和蔼,“所以,李群玉,只能以杂役的身份留在首阳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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