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祟气,对了祟气。
他连忙扬起灵力,在瞧见灵力的祟气时眸色一暗,接着心里陡然浮现一念头:杀了莫无,杀了他,祟气就能解决,只要杀了他——
他用力拍在脑袋上,而脑海里的声音也随之沉寂,他混沌的大脑陡然一清。
他莫不是一直在被祟气影响?思及此,他神色逐渐沉重。
——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幸千胡乱将人看着,一会拍拍肩,一会瞧瞧这边瞧瞧那边,方才的画面仍不断盘桓在脑海,他分外熟练,像做过无数遍一样收割着性命,他神色好似如常,眼眸却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一个机器。
不会难受,也不会有心绪波动。
还有那些尸体,横七竖八躺着的,没有呼吸的人。
她眼眸一酸,盈满眼泪的眼眶再也盛不下,晶莹泪水从眼角溢出,她唇瓣微颤,只觉得心绪是如此复杂。
有指腹拂过面颊,抹去咸涩泪水:“是不是害怕了。”
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却教她眼泪流得更厉害,她吸了吸鼻子,扯着他沾血的衣袖:“二十年前,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怕吗?”
莫无神色一怔,全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
天空飘起了雨,并不大,细细的,一丝一丝融在风里,让风带上沁入肌肤的寒凉。
他摇头,不断去接她的眼泪,声音愈加柔和:“没有,没有害怕。”
她眼泪仍不止,声音委屈着:“为什么他那么狠心,二十年前将你丢进杀人场,二十年后还要你经历一次,而我们
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以为只要不杀人就不会引起冲突,本来以为只要搞清楚缘由就能避免最坏结果的发生,但是都没用。
他手段是如此狠厉又直接,堵死所有退路,只逼着莫无去杀人,去做他的刀。
可是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眸哭地通红,直直让他心里全然塌陷,那些面目可憎的杀意,鲜血喷洒在手上的触感,一下离他很远很远。
情绪汹涌而上,不用半刻便席卷全身,捏住心脏,掌控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他指尖微颤。
他随手脱了沾了血的外衣扔在一旁,接着将人按在怀里,让干净里衣粘上她的泪水,承接她的暖意。
“幸千。”
千千。
他缓缓抬头,冰凉雨丝拂过他面颊,他却觉得如此燥热,怀里的人似是动了动。
他倏地按住:“此前姑娘曾说,若贫僧觉着难过,那么一个拥抱也无妨,这话可还作数?”
她似是陷入犹豫,却平静下来,声音嗡嗡的:“可我的眼泪都擦在你身上了……”
无妨,无妨的,他甘之如饴。
雨好似下大了些,经过茂密簇拥着的树叶,经过偌大高耸的树干,落在树下的相拥的二人身上,又被淡金色灵光承接。
——
“雨下大了,也不知道幸千他们怎么样。”海棠收回按在树上的手,淡绿色灵光一闪而过,被她收纳进手心,“十里内没有人,也没有他们。”
身为树灵她能依靠树查探,此前在山洞也是她最先感知到那群人。
她面色不大好:“那些人是怎么锁定我们位置的。”
秦逸眉头紧皱:“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更糟,他很可能已经成为这秘境新的主人了,只有秘境之主才能掌控秘境里的动向,而方才那些人……”
他回想那些人神色,面色愈加沉重:“他对祟气的运用也远超我们理解,他甚至能通过祟气掌控人的行为,那可是百来名修士。”
提及此,他倏地一顿,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不过那些修士修为并不高,至高不过筑基,这一次我们进来的筑基及筑基一下修士应只有那百来名。”
听了这话的海棠觉着疑惑:“可这百来名修为不高的人对莫大师应该构不成威胁才是?”
话音一落,二人倏地对视,心里不约而同浮现一念头。
就是要构不成威胁。
他将最好控制又最好杀的一群人送到莫无刀下,是要逼莫无杀人,这些人修为不高,除散修外便是各门各派的师弟师妹。
杀了他们,那带队的修为高者便不能忽视。便是存有理智的心绪也会波动,祟气便能钻空子。
他要把莫无推到众矢之的,又堵死他的退路,只要莫无杀了那些人,这场秘境他就算活下来,出去后也需得面对几乎整个修仙界的问责。
一环扣一环地,他们全然被压着走,全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海棠觉得愤懑,她少见地发了脾气,将进来就挂在腰间的木牌扯下扔在一旁:“他不是生父吗,自己孩子也这样痛下杀手。”
秦逸长呼一口气,调整心绪:“现下我们走散,他肯定更关注佛子那边,那我们能做的便多了许多。”
海棠神色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她能侦查,他有金丹实力,他们就是变数。
她正了神色:“秦公子,不若,我们直接去找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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