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待六个月,我想让他们一起走。”
那警察看向官员露出询问的眼神,后者轻蔑的挥挥手,点头同意。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还有一个人,”阿南德气喘吁吁,“叫安尼尔,他付不起保释金。不多,大概几千卢比,我希望帮他保释。”
那两人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们搞不懂阿南德为什么会关心这种贫穷小人物的死活。
这些虫豸从没进入过他们的眼睛,太多了。
警察和官员看向卢卡,好似在说,这家伙疯了,如果你确定要出这笔钱的话。
“老兄,还有没有?”卢卡凑近小声道,“我只是问问,因为我们这样谈下去,可以跟他们谈个团体折扣价。”
阿南德吃力的摇头,他浑身虚弱,没有力气。身体的不停的流汗、发抖。
卢卡走过来,伸出手轻扶他的肩膀,“没事的,老兄,我很快就回来。半小时之内,我保证。”
阿南德眼里闪过光芒,像是一个灵魂从幽深而黑暗的地方挣脱出来,恢复自由自身。
不要半小时,仅仅十多分钟,阿南德就被送出了监狱。
穿过街道,有一辆医护车正低调的等在那儿。
阿南德是被抬过去的,医护车边上正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等在那儿。
“罗恩巴巴.”他嗓音颤抖。
“阿南德,你”罗恩立即红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阿南德。
他瘦的脑袋显得特别大,浑身大概只有四十公斤,圆乎乎的肉脸被凸起的颧骨取代。
眼眶深陷,布满血丝。两只胳膊有厚厚的纱布,身上到处是呈龟壳纹状的深沉瘀伤。
“罗恩巴巴,我是个好人吗?”他问。
“是,你是好人,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
“好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他眼里有泪水,嘴唇轻颤,“好人差点杀死我”
“听我说,阿南德,”罗恩抓住他枯枝一样的手,“芙蕾达和孩子们在等你,我们先去医院,然后再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可你就是医生。”
“是。”
“你能帮我处理伤口吗?”
“行。”
“可我身上有虱子。”
“不怕,我准备了很多药,顶级的药。”
“芙蕾达会嫌弃我。”
“不会,我保证,她现在恨不得和你大战一场,在床上。”
“那她身上也会有虱子。”
医护车低调的开走,直奔南孟买最豪华的私人医院。阿南德要救的那几人,也在后面的出租车上,远远缀着。
阿南德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医院。身下是柔软的仿佛要掉下去的白棉被,没有虱子。
窗外八哥鸟的歌声刺破早晨的静谧,太阳已在地平线完全露脸,金黄的光芒射穿雾茫茫的空气,驱散露水。
晨间的微风拂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隐隐作痛。
芙蕾达去准备热水,打算好好修理一番他乱糟糟的胡须。
私人病房的门被推开,阿南德心不在焉的收回目光。他不担心外人进来,门口有保镖守着。
“我还以为你没醒。”进来的是罗恩。
“这里安静的让人睡不着。”阿南德轻轻摆头。
他在监狱里听惯了怒吼、尖叫、哀求、抽泣,竹棍抽打声甚至更能助他入眠。
“接下来,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
“是谁?”阿南德看着他。
“是我牵累了你,他们冲我来的。”罗恩叹气。
阿南德没说话,仍看着他。
“虽然没有证据,但基本锁定了皇宫,黑帮可能也有参与。”
“皇宫.”阿南德去过不止一次,他没想到那个给了他极乐欢愉的地方,同样带给他极度痛苦的折磨。
“这件事不会这么完,我保证。”罗恩神情认真。
“那天在监狱里,怎么是卢卡?”
“我不方便出面,你知道的,有人在对付我。监狱里的那帮家伙都是骑墙派,他们不介意狠宰我一顿。”
罗恩当时就在监狱外不远处,他准备好了钱。五万美元确实贵的离谱,但他去的话,只会更高。
“那天晚上在海恩斯路,不止我一个人。”阿南德开口。
“什么?”
“我被捕的那个晚上,除了警察,还有人。”
“谁?”罗恩坐直身体。
“那个大个子,哈德汉手下的人。”
“强尼?”罗恩微颤,毫毛立起。
“天太黑,我只看到了身影。他像是路过,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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