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喉结上下滚了滚,周嘉让深吸一口气,放缓的语速透出恳切:“这位律师和我家有交情,人品很好,经验充足,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钱这方面不用担心,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他低下头,后颈处的骨节瘦削凸起,很淡地笑了下,“也是为了恬恬。”
“我们都不想她整天担惊受怕地活在阴影里。”
像是被这句话触动到,温惠沉默了挺长一段时间,终于下定决心地松口:“好。”
周嘉让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她,电话交涉过后,隔天便效率很高地在店里见了面。
女律师三十出头,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即便先前有过简单了解,但听她讲完全部遭遇后,还是不免愤愤。
她告诉温惠别怕,先从整理证据开始,然后会一步步提起诉讼流程。
周嘉让还思虑周全地在附近装了摄像头,以便随时监控江伟诚的动向,真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赶过来。
气温逐渐回暖,脱掉臃肿的棉服,学校里不怕冷的男生,已经超前换上了T恤。
窗外早樱抽枝发芽,浅绿色叶片中,拥簇着几粒小小的花苞,似新生婴儿般脆弱娇嫩。
褪去潮凉,挟着尘腥的雨水挤入土壤,无声滋养着万物复苏。
春天就要来了。
三月下的一个周末,恰好是谢欢意的生日。
她平日叽叽喳喳看起来很吵,实际却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没有大张旗鼓地办生日宴,只约了要好的三个人到玄武湖旁野餐。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微风翻涌着草木清香,周围不少家长带小朋友过来玩,追逐嬉闹中欢笑声一片。
几人并肩坐在湖边,青灰色台阶上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沐浴在温暖的橙色光辉下,许亦泽半眯起眼,身体向后仰去,率先挑起话茬:“妍姐让写的那个计划清单,你们都写的什么啊?”
上周五的自习课,关舒妍没像往常那样给他们灌心灵鸡汤,而是要求每人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三件当前最想做的事,并按照由高到低的重要程度递减排序。
温书棠和周嘉让也被要求写了一份。
谢欢意捧着纸盘,挖一块草莓蛋糕送进嘴里,字句含糊道:“既然是自己的计划,那当然是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
许亦泽瘪嘴切了一声,手欠地拨弄她发尾:“谢欢意你怎么这么小气。”
“就你不小气。”谢欢意侧头躲开他的手,皱鼻飞过去一记眼刀,“那你倒是告诉我们你写的是什么啊。”
“说就说。”
许亦泽撑着地面,轻松跃起身来,双手扩在唇边,中二又热血地,朝着望不到尽头的湖面大喊:“我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飞行员!”
像水波泛起的涟漪,余音圈圈绕绕地激荡折返。
转过身,他得意地挑眉,表情臭屁道:“怎么样,小爷我的理想够远大吧?”
谢欢意不情不愿地哼声:“还凑合吧。”
许亦泽看向旁边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人,十分没眼力见地打断:“阿让棠妹,你们俩呢?”
周嘉让白他一眼,从地上扯了根狗尾巴草,不爽地往他身上甩:“你话怎么这么多。”
“……”许亦泽幽怨闭麦。
温书棠吃完蛋糕,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垂眼小声嘟囔:“其实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从小到大,她刻苦又上进,但好像也只是为了在考试中拿到高分。
至于未来,实在是一个让她迷茫的话题。
“不要着急。”周嘉让拉过她的手,撬开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眸光笑容都很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是,“还有很久呢,我们可以慢慢想。”
“但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温书棠歪着头,鼓了鼓脸颊,在这个问题上莫名较真:“我去哪你都陪着我吗?”
周嘉让没有半秒犹豫:“对啊。”
可他们成绩相差那么多,他不出意外肯定能去最好的大学,而她拼命这么久,也只在追逐他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小步。
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
她不敢思考答案。
好似看穿了她的胡思乱想,周嘉让捏捏她手指,唤她回神:“又忘了我之前说的是不是?”
温书棠怔怔看着他。
“你开开心心的,其余都交给我。”
“你不需要追赶我的脚步,因为我会停下来等你。”
月色皎洁,夜幕缓缓降落,他们从天南聊到海北,最后的最后,是许亦泽带头高呼:
“不管怎样。”
“我们一定都会成为想成为的人。”-
四月以愚人节开场,天气也学会捉弄人,预报明明是艳阳天,谁知那一周都阴沉地浸在连绵细雨中。
周嘉让最近有些忙,老宅那边的阿姨有事请假,他不放心外公一个人,每晚都要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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