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1暴君

内,周遭就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自觉低下了头,生怕触怒天颜。

  顾衡之的神经紧绷,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明明是冬天,他却觉得额头上在冒汗。

  就算没有抬头,顾衡之都能感受到高堂上的人在看他,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地面上,半分也移动不得,更别提说话了。

  议朝殿的地面上铺的是玄武砖,被擦得锃亮,宛若明镜。

  从地面的倒影上,顾衡之能看到金光灿灿,盘旋着六爪金龙的皇椅。而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宛若盘踞在远古巢穴守着财宝的凶兽,举手投足间是咄咄逼人的威严。

  就算只是看着倒影,顾衡之也能窥见眼前人出众的相貌和身材。玄色龙袍加身,头戴珠玉冠冕,脸庞的轮廓流畅利落,面目冷峻肤色冷白,眉宇间透着一股肉眼可见地暴躁,没有半分笑意。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各怀心思,按照规矩行礼。

  礼罢,高位上的皇帝挥了挥衣袖,示意众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顾衡之微微抬手,他的余光看见陈阁老的孙子在朝他使眼色。

  顾衡之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再不济还有杀手锏。

  顾衡之稳着步子,走出了大臣们的队列,他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启禀陛下,臣听闻天占台夜观天象,察觉紫微垣式微,臣缠绵病榻,今日才知晓这一讯息,陛下神通广大,定当也知晓了此事。”

  突然被提到的天占台官员:......

  怎么好像忽然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了。

  顾衡之可没有意识到大臣们面若猪肝色的脸庞,他顿了顿,轻咳了几声。

  倒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生命值太低,他不缓一缓的话,只怕还没问到答案就提前倒下了。

  顾衡之的喉咙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神通广大?”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萧子政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虽然他的神情看上去依旧很暴躁就是了,“可真是难得,自孤登基以来,太傅这是第一次夸奖孤。”

  “太傅缠绵病榻,孤未曾去探望,太傅可曾认为孤失了礼数?”萧子政讽刺道。

  若是平常的顾衡之,听了这句话非得跟萧子政争执一番不可。因为按照东乾的礼数,萧子政虽然为君王,顾衡之为臣子,但是太傅终究是太傅,就算萧子政不来看望,好歹也应该派人问候几声。

  知道顾衡之性格的诸位大臣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他们就怕顾衡之气性上来,又跟萧陛下闹不愉快。

  但今日的顾衡之已经不一样了。

  顾衡之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抬头看萧子政。

  金龙皇位上,东乾的一国之君盯着阶下人单薄的脊背,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是不认为,还是不在乎?

  也不知是出于何等心情,萧子政手一挥兀自决定道:“太傅,可想要什么歉礼,孤都可以成全。”

  宛若背景板一般的大臣们眼中忽然迸发出了光芒,看向顾衡之的目光充斥着不可思议----

  好机会啊!顾太傅只需要在这个时候说想要陛下广开后宫,一切不就成了?

  萧陛下虽说霸道,但是到底是君王,登基以来向来是说到做到,说砍谁的头,就砍谁的头,想来这次也不会反悔。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顾太傅!不愧是陈阁老的学生啊!

  顾衡之的心里可没那么美妙了,他在想萧子政在搞些什么名堂。

  “臣,不求陛下的歉礼。”顾衡之气若游丝,感觉都可以看见自家太奶了,“只希望得知陛下原本名讳,若能为陛下祈福,为东乾祈福,便是衡之所幸了......”

  顾衡之话音刚落,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话说得,嘶,怎么......怎么这么暧昧呢......

  “太傅想怎么为孤祈福?”萧子政的坐姿变了,微微向前倾了些,像是认真盯着小麻雀扑腾翅膀的大猫,他自动省略了顾衡之后面的那句“为东乾祈福”。

  这......

  顾衡之额头上冒着瀑布汗,他还没来得及学东乾有哪些祈福的方式。

  但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回想起小时候在企鹅空间上看到过的非主流伤痛表白火星文,顾衡之心一横道:“这祈福的方法是仙人托梦给臣的,据说只需心怀虔诚,默念着陛下的名字把祝福折进纸鸟里,所念之人就会长命百岁。”

  此刻,顾衡之真切体会到提着脑袋说话是什么感受。

  表白的话,用在这儿,应该不打紧吧。

  顾衡之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写毕业论文乱引用论文后怕被导师抓到。

  陈阁老等一干大臣更是迷迷糊糊的,总觉得顾衡之的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君心难测,顾衡之这话也不知道戳到萧帝哪块痒痒肉了,一片死寂中,那高堂上的暴躁君王竟大笑起来。

  众臣正要跟着“嘿嘿”地一起笑,萧帝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臣们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人一尴尬手头就会忙起来,他们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下巴上的山羊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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