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今日来踏青的人不多,唐璎和黎靖北下了车,俱觉得身子有些乏,眼见天光正好,遂令侍卫拿来毡毯,倚在春树下打了个盹儿。
两刻钟后,二人起了身,原想去园林更深处逛逛,岂料好景不长,一阵咣咣当当的敲锣声隔空传来,打破了眼前的绮景。
黄梅山乃建安名景之一,向来是文人们附庸风雅的好去处。寻常百姓忙于生计,无暇至此,而文士们自诩高洁,皆以静、雅为贵,是以名山之中会有这般嘈杂的声音传出,实属异常。
“我去瞧瞧。”
唐璎朝黎靖北点点头,未等他有所反应,便只身陷入了人海之中。
未多时,喧闹声更近了。
唐璎还想再往前一步,左侧的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别急,一会儿有好戏看。”
男人的声音低冽,带着融融春风,令人心头一暖。
唐璎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方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见一群穿着灰褐色布袍的男子自杏树后走了过来。树影斑驳间,他们眉目凝肃,衣衫褴褛,眸中似有火烧,瞧着来势汹汹,宛若索命的魑魅。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手持铜锣,一张皱纹遍布的老脸上写满了愤懑。
须臾,一群人在二人跟前停了下来,还未等唐璎有所反应,黎靖北便手肘微抬,将她拉去了身后。
随着“嘭”的一声脆响,一面铜锣摔在了黎靖北脚下。
眼见君王面色如常,老者不满地“啐”了一声,又拿起另外一面,狠敲了几声,意图吸引更多的游客。
眼见人群越聚越多,老者眼珠一转,突然放下铜锣,扯着嗓子仰面大喊——
“昏君误国!废弛纲纪!姑息养奸!咸南将亡!老夫……不活了!!”
说罢便从胸前处掏出一把匕首,转头就朝自己脖颈的方向刺去。
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老者的动作有些迟缓,颤颤巍巍间,匕首险些掉落,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还是叫他够上了。
尖锐的利刃划破肌肤,迎着罡风,贴着血肉越陷越深。
再往下寸许就要刺破喉管,电光火石间,一阵劲风袭来,将那逐渐深入颈间的匕
首掀翻在地。
是黎靖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唐璎尚在惊魂之中,老者身后的几名男子却急急涌了上来,对着黎靖北怒斥道——
“孽纣!这青天白日的,竟敢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言一出,人群很快沸腾起来。
围观群众中,有些不明就里的的侠士原想为老者出口气,却在听到男子那声“孽纣”后,倏尔顿住了脚步,目光转向黎靖北,心头疑惑顿生——
莫非眼前这妖孽般的紫袍男子……真是咸南的君主?
若是,这可就不归他们管了。
他们都是名门望族的公子,亦或是官阶较低的文士,不论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自己的前途着想,皆不敢对君王置喙半句,遂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作观望状。
——天子既未挑明身份,他们只作不知便是。
面对几名灰衣男子的刁难,黎靖北不为所动,狐眸轻飘飘地从几人身上扫过,朱唇微启,淡声道:“你们眼瞎么?我方才分明救了他。”
“况且……孽纣?”说起这两字,他忽而面色一寒,狐眸中蓄满了锋锐,“你们从未见过朕,又怎会识得朕的容貌?又如何知道朕便是咸南的君主?”
此言一出,灰衣男子们接连陷入了沉默,眸中闪过慌张。
黎靖北的意思很明确——
天子微服出行,未着龙袍,仅带了包括康娄和张己在内的四名随从,马车也是寻常的款式,都这般低调了还被人堵截,实属异常。
简言之,那些人必然是在天子出宫后便将人盯上了,而后一路跟随至此。
灰衣人的到来早有预谋。
天子的身份既已挑明,围观群众纷纷跪下,振臂高呼——
“陛下万岁!”
黎靖北不欲引起动荡,亮出身份也仅仅是为了威慑,见众人已有臣服之意,不由狐眸微凛,摆手道:“都散了罢。”
言讫,众人依言散去,唯那老者和几名灰衣男子依旧不肯离去。
“尔等还有何事?”
面对君王的诘问,老者眸色微深,莫名有种使不上劲儿来的感觉。
脖颈上的刺痛感犹在,他却毫不在意,浑黑的眼珠微微转动着,兀自盘算着眼下的局面。
早在来建安之前,他便听说天子年少时曾随唐将军上过战场。呵,上战场罢了,又不必冲去前线,不少富贵人家的子弟皆以此为镀金的手段。
他原以为此子亦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草包,可而今得见,始知他内力这般浑厚。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黎靖北敢在这样儿的地方自曝身份。
既如此,他再想点儿别的办法便是。
眼见围观群众越散越少,老者索性将心一横,从脖颈的破口处挤出几滴血,瘫在地上凄声道:“君主昏庸!竟当街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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