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依然克制,带着电视台主持人特有的循循善诱,但嘴角严肃抿直,又完全是询问证人的CIA探员,“抱歉,我不明白,你那天为什么打电话询问我是不是卧底。”
“我随便说的。”
对这对父女,夏丘凛纪也没办法有其他回答了。
基尔脸上的困惑更添了两分错愕不解,她追问着:“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调一杯帝王基尔,还随便打电话吓唬我……?”
夏丘凛纪笑着点点头:“是。”
——她才发现,自己只是第四次见到基尔,但基尔的厌恶值涨幅一直在菜鸡互啄区前列,其实这些天断断续续也提供了六百点厌恶值。
【厌恶值+1。】
好,现在是六百零一点了。
当被审讯人承认一切指控的时候,话题就可以到此结束。但基尔定了定神,还是选择坐下,点了一杯冰水。
不管如何,米斯特尔确实帮了CIA一把,基尔还是决定和她处理好关系。
夏丘凛纪去吧台后给基尔接一杯冰水,接着她发问:“在和CIA联系上之前,你是怎么想的?”
基尔想了想,诚实回答:“在终于联系上埃尔斯先生,明白你对CIA的帮助之前,我真的想过要不要以防万一,杀你灭口。”
夏丘凛纪有些可惜,她之前没关注,想杀她的情绪毫无疑问能收集厌恶值:“但我现在也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你还是不想杀我了吗?”
“我相信你在客观上不会让我的身份暴露,”基尔谨慎地回答,“所以,确认你在主观上没有打算后,我就没有要杀你的理由。”
“不,你可以有,你再想想?”夏丘凛纪开始胡搅蛮缠。
“我不可以。”基尔坚持着。
“这样吧,你还有认识哪个同行?推荐给我,我去骚扰看看怎么样?”夏丘凛纪笑眯眯地说,“你可以试着明白,被人热烈地想着杀死,这算是无聊生活中少数的乐趣之一。”
基尔仰脖喝一口冰水平复心情。
她刚才为什么认为,自己能在正常情况下,和米斯特尔处理好关系?
很明显,米斯特尔根本就是喜欢胡言乱语,随意闲聊。她没有正常的时候。
自己在组织里举步维艰,如果有打算多留一分生机……
基尔咬咬牙,心一横,就跟着米斯特尔的风格,随口说着:“我感觉,最近来你这边工作的那位……森先生,他就像是我同行。”
送完饭,已经走到安全通道出口的伊森本堂:?
什么同行?。
基尔的到来只是给夏丘凛纪多了一桩闲谈。些许CIA带来的情谊,都似乎随着冰水的下肚而冰到五脏六腑,再被血液暖热,消隐无踪。一切似乎都归于虚无。
但夏丘凛纪还是创造了一句讲给伊森本堂听的怪话:“我发现,我和基尔的代号末尾都有个‘尔’字诶。”
伊森本堂十分利落地表示:“我没打算凭借代号名字再多领养一个女儿。”
夏丘凛纪真没想到这一层,她的便宜爹已经够多了。
她无语地把剩下半句说完:“另外,我发现你和伊织无我的名字都有个‘伊’字——我想说的是这个。”
“……实在不好意思,”伊森本堂惭愧地转移话题,“下意识用你的思维和你对话了,请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去疗养?”
夏丘凛纪故作姿态地狞笑:“什么叫做、我的思维?”。
夏丘凛纪的思维,其中一项是昼伏夜出。
疗养开始的时间在一周之后。日期不知道是谁定的,定得相当好。天气晴朗,阳光温煦,有春鸟吱吱叫着飞过泛出新绿的枝桠。早春的轻柔姿态就在这一瞬间。
夏丘凛纪坐在大巴车倒数第二排的靠窗位置,默默打哈欠。
杯户中央医院这一次去疗养的人原定为三十六个人,并没有夏丘凛纪的事,她毕竟是个只在疑难杂症问题上才可能被叫过去一起探讨病症的挂名医生。
不过贝尔摩德帮她付了钱,于是这一次去的人变成了三十七个。
如果只多她一个人的话,会很显眼,格格不入。但这一次的疗养,医院允许疗养的人额外延请家属和朋友,医院方面自己也再请了几位和医院有合作的教授博士,因此,去疗养的人一共有一百个人,要坐两辆大巴车才能容纳。
环境太过热闹的时候,就没人在意角落安安静静打哈欠的人了。夏丘凛纪困倦地靠在窗户上。
困,想睡觉,现在阳光正好,明明是睡觉的时间……
疗养的大半行程都在她的睡觉时间,就像是普通人要连续一周参加凌晨的轰趴连跳八小时。贝尔摩德让她去疗养的险恶用心,在此彰显。
东都市去长野的路途是三个半小时,加上中间在服务区休息的时间,路途一共要四个小时。
夏丘凛纪困,睡不着,人也不晕车,路途太无聊。她思来想去,打开自己的随身包,犹豫着要不要吃提振精神的药。但这些药的药性会触碰大脑,本质又是三无产品,唯二实验对象,一个是小白鼠,一个是她自己。她清楚自己不能多吃。
有人见她似乎不舒服,给她递晕车片,动作间一股浅淡的薄荷味。她含笑婉拒了,再想了想,给理论上要监督她的波本打电话。
波本在哪神出鬼没着,不知道,反正她打电话过去骚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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