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张望什么。”
他本来是说笑,没想着这知客僧面上竟然露出些恼意,彷佛有些嗔怒似的。忽然间又想起此刻自己还领着人,于是连忙收敛下来。
这模样全落入两人眼底,顿时间,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匆匆赶来的知客僧,佛法修行的可一点儿都不到家。
“……这位师父,先前那院落是什么地方,怎么锁住了?”
知客僧道:“本是已经废弃了的禅房,年久失修,害怕会砸到人,是以锁上了。”。
这一处小兰若,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一眼就见了底。
知客僧奉上了果子,却是一盘霜降柿饼,寥寥只有四个,多的一枚也无。
“可真小气。”小蓟嘀咕道。
“吃你的罢,有的吃就不错了,没见人家庙都要塌了吗?”
“我瞧着怎么不像是要塌了的,说不定是唬人!”小蓟凑过来,悄悄说,“……郎君,这庙里的竟然是个胡僧!”
宁离也点头,那知客僧眼眸深灰,定然不是中原的人物,也不知道是哪地来的。
“不过他官话说得倒是纯熟。”杨青鲤点评道。
宁离也不得不点头。
若非眸色面貌有异,的确是看不出来。
如果是胡地来的僧人,难怪这庙里香火不旺,建邺本地的和尚经书都念不过来呢,如何会留一锥之地,给这外来的胡僧?
那盘子见了空,小蓟终于想起来:“咦,陵光呢,这柿饼没他的份儿了。”
“现在才想起来么?早令他再去取一篮子了。”。
翠灵寺里耽搁了些时候,再一出来,天色已经要晚了。
宁离分了半篮子柿饼,打马归山,一路风驰电掣,翕忽间,就已经到了汤山道上。
此时霞光万卷,照映群壑。
宁离骑术颇好,策马未停,犹有余力,看山间的霞色。他目光尽处见得道上有一车队,正缓缓地行着。飞扬着过去了,忽然间又有所察觉,唏律律一声,勒着缰绳,折转回去。
不多时就又见得那车队,原是一架马车,四五骑士。
宁离已经见得些熟悉面孔,中间一人面白无须,却是常常瞧见的。他此刻再无迟疑,惊喜道:“张管家,你怎么在这路上,是要去别院吗?……行之呢?”
车队已停,张鹤邻已经将他认出来,一时间笑道:“宁郎君既然关心,为何不直接去问我家主君?”
那话音还未曾落,宁离已经朝着马车看去,四旁的骑士皆散开,给他留出空地来。
便见那车帘轻移,露出张湛然面容,而那郎君含笑:“宁宁。”
宁离当真是半点没想到,竟然会在道上将裴昭遇见,一时间心中又惊又喜,好似一点糖霜,撒将了上来。
“我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还好我折返回来,才将你遇见。”
“便是错了也不打紧,也不过早一会,晚一会罢了。”
四目相对,宁离望进裴昭温和的眼眸里,不由得翘起唇角,相视而笑,彼此间颇有些会意。
早一刻,晚一刻,的确不打紧,总归他们的院子相邻,便是这一时错过,后头也能见着……
裴昭道:“宁宁从哪里回来?”
宁离道:“建初寺,唔,还有好些寺,记不住……”
……怎么想起去拜佛了?平日里也从不读佛经哪。
裴昭莞尔,见他神气跃跃活泼,十分可爱,彷佛很有些话想要与他讲似的,于是温声道:“上马车说罢。”
宁离有些意动,然而瞧过他面色,旋即又作罢:“不了,我身上寒气太重了,可不要带给你,我就在外面,与你说说话罢……诶,你先将帘子放下,外面有风呢!”
然而那话说了,裴昭温和幽邃的眼眸,仍是将他望着,却没有半点放下帘子的意思。
这可不行!
宁离眉毛都拧了,顿时倾身,一把将他的手给推了回去,又十分不容拒绝的将车帘放下,隔绝山道冷风。
裴昭无可奈何,遥遥叹气道:“你这个土霸王。”
宁离顿时哼声:“我就霸王了,你又怎么样?”
裴昭垂眸,落在自己的手背。放下车帘时不经意相碰,传来的温度,是蓬勃的热意,很暖。
“还能如何?”裴昭叹道,“……自然是唯有从令了。”。
自山道行上去,走的虽慢,但入夜前也已到达。
宁离提着一只小竹篮往隔壁院子里去,已经是轻车熟路。
这院子里太半的侍卫都已经认得他了,更有一些今日还亲眼见了山道上那番对话,面上虽然不显,可说不得心中就有些感叹。
看来陛下对于这宁王世子,的确是亲近有加呢,从前何曾见过陛下这般温和呢?
自然,对这一幕,一个个也晓得闭紧嘴巴。俱是被叮嘱过、绝不可说漏身份的,都是些机敏的,自不会露出破绽。
裴昭换了身佛青色忍冬纹袍子,正拨弄着瓶内疏落的梅枝,他辨出脚步声,含笑道:“宁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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