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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裴父很是沉默,他从来都觉得裴清策是个拖油瓶,恨不能把他撵走,可现在,裴清策真的不认他了,他心里又不是滋味。
总之,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别人不能对不起他。
这些想法只能压在心底,家里得了裴清策的好处,裴父甚至都不好意思指责他是白眼狼。
“回头……还是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裴母哑然:“送什么?”
“你就当他是咱们家的儿子,他成亲需要多少银子,你凑个大概送去。”
裴母沉默:“算了吧,他在这家里花了不少银子,咱们给多少是个够?他长大了,无意和咱们亲近,送银子……于沈家而言,我们就是把全部的家当送过去,也特别寒酸。”
*
沈宝惜一觉睡醒,就察觉到了不对,身边有人!
她先是一惊,随机想起自己昨天成亲了,扭头去看身侧之人,先对上了一双带笑的眼。
裴清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醒了?”
他声音有些哑,沈宝惜脸都红了:“你何时醒来的?”
裴清策没说的是,他半宿没睡,心中过于满足,他生怕自己在做梦,借着喜烛的光看着她的睡颜,不舍得闭眼。
“刚醒。”
外头天已大亮。
小夫妻俩单独住,也没个长辈需要他们敬茶,昨晚临睡之前,沈大海就已经派人来说过他喝了太多的酒,今早上起不来,嘱咐夫妻二人不要过去请安,省得打扰他睡觉。
不是沈大海拿大,昨天他们做了高堂,裴清策很可能一大早找他敬茶。
茶还是别敬了。
沈大海就没想过让裴清策真的做上门女婿。
两人不去见长辈,笑闹了半晌,后来变成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等到二人起身,沈宝惜去上妆,裴清策还非要帮她画眉,还别说,会画画的人画得像模像样。
等到吃早饭,已经是中午了。
裴清策考中举人,要准备来年的春闱,不过,也不差这两天。
这两日天光正好,中午阳光洒落,二人在院子里一坐一躺,沈宝惜将头放在他的腿上,闭着眼睛睡着了,气氛静谧又温馨。
有丫鬟匆匆过来,对着守在门口的春风低语几句。
春风蹙眉,有些不舍得打扰新婚夫妻俩。可这想要见主子的客人身份不同,她叹口气,小碎步上前。
她声音很轻,裴清策抬眼看她,眼神询问。
“是顾大人,顾大人说有新婚礼物要送给您,让您二位务必去一趟。”
“不去!”裴清策飞扬的心情并未受影响。
若是顾胜真的不在意他,昨儿不可能那么顺利。
既然还在意他,那就好办。
沈宝惜听到动静,睁开了眼。
裴清策笑问:“吵醒你了?”
“我就是眯一会儿,不太想睡。”沈宝惜坐起身,抱住他的腰,“你真不去?”
“不用管。”裴清策帮她整理了一下颊边的碎发,“等你表姐成亲了,咱们就启程去京城,到时带上爹娘一起,如何?”
沈宝惜眼睛一亮:“好啊!”
就是不知道沈大海愿不愿意一起去。
沈家在淮安府过得不错,虽是商户,走出去也有头有脸,少有人不给沈大海面子。
去了京城,沈大海要重新开始。
裴清策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爹早就跟我说过想出去走一走,还遗憾地说活了半辈子了也没坐过船。我不知道他日后要不要在京城做生意,但他话里话外,确实是想去京城走走瞧瞧。”
“过两天我问问。”沈宝惜打了个哈欠,“闲着无事,出门走走吧,顺便拜访一下贺夫子。”
贺夫子精神不错,他不是个迂腐的老人家,看见沈宝惜,还夸赞她胆大心细,夸她聪明,又说她若不是女子之身,读书科举兴许也能出人头地。末了还叹气:“会读书的人不一定会做人,我听说了你办扶幼院的事,只有真正心善的人,做官时才会真正替百姓考虑。”
沈宝惜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扶幼院她是从心,想办就办了。确实那点花销于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长期养着这些孩子,她并不吃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贺夫子一脸感慨,“我听说你还找了夫子教他们读书认字和学各种技艺?这就很难得。”
沈宝惜谦虚:“夫子别这么说,天底下心善之人挺多,就城里的这些商户,几乎每年都会捐钱修桥铺路……”
贺夫子含笑摇头:“不一样的,他们与其说是接济穷人,不如说他们是花这银子来买安心。”
因为那是衙门牵头让捐的银子。
修桥铺路捐银子时,顾大人会给众人发帖子,能够拿到帖子的人都觉与有荣焉,真去赴宴,也不可能白吃,顾大人要求捐钱,不能不给顾大人面子啊。
而没有人敢去查衙门的账,这银子到底是怎么花的,有没有真正用来修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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