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
“我说真的啊。”密闭空间里,人的情绪容易放大,贺星诀心里一直藏着句话不好意思对他兄弟说,这会儿兴之所至,忽然就从嘴边冒出来了,“高二高三那两年,害,就挺谢谢你的。”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杵电梯里,其中一个突然对另一个掏心窝子,池列屿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浑身都有点不得劲。
“别想太多。”他知道贺星诀说的是什么事儿,“我也不是为了你。”
“嗤。”贺星诀笑,“你就装吧。”
老天有时候挺爱开玩笑,贺星诀中考没考上附中,去了八中,而他的三个小伙伴不仅都考上了附中,还不可思议地全聚在一个班上。
他们有个四人群,初中三年聊得很勤,高一刚开学那会儿也常聊,可是过了几个月,贺星诀渐渐发现这个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找话题,许朝露、池列屿和舒夏是同班同学,还都住宿,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说的话见面都说完了,根本不需要上网聊天。
久而久之,贺星诀也不想在群里说话了,这个群从此沉寂下来,没有谁觉得奇怪,毕竟高中大家都很忙。
大约从高一下学期开始,池列屿发现贺星诀开始经常给他打电话,聊学习也聊别的,都聊完了就没话找话。
很难形容贺星诀当时的心情,大概是分离焦虑,害怕被丢下,又有点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人
知道他这么伤心,所以他只给池列屿打电话,因为池列屿是男生,性格也比较淡,应该不会太在意他的行为。
他觉得自己就像颗被人丢在路边的橘子,骨碌碌滚到路上想被人看见,又怕经过的人太多,一脚把沾染了尘土的他踩得稀巴烂。
这种焦虑心情持续了一阵子,直到高二某天放学,他在校门口看到池列屿。
这人手里抱着颗篮球,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拽上天的模样,穿过八中门口拥挤不堪的马路走到贺星诀跟前,下巴朝前一点:“打球吗?”
那一瞬间,讲实话,贺星诀都有点想哭。
感觉分离焦虑症一下子就被治好了。
从此以后,池列屿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八中找贺星诀打一两场球,因为颜值太顶又没人知道他是哪个班的,一度被称为“传闻中的八中校草”,惹了不少桃花。
就连搞竞赛最忙的那段时间他也没落下,总能抽出时间来八中一趟,有时候没空打球他们就在校门口搓一顿烧烤,一直持续到高考尘埃落定,贺星诀上岸K大,和他还有许朝露顺利会师。
经过那两年,贺星诀好像重新认识了他兄弟,表面上看着像个牛逼哄哄、走路目不斜视的拽王,实际上比谁都细腻,从路边把他这颗焦虑的橘子捡起来,擦擦干净揣兜里,一起往更远的地方走,谁也别丢下谁。
电梯到了,贺星诀从回忆里抽身,感觉眼睛都被橘子皮熏酸了:“妈的,我是真矫情啊。”
池列屿轻哂:“你知道就好。”
回到客厅,电影也才刚开始不久。
琳琅满目的酒水饮料摆上桌,许朝露拿了瓶桃子味气泡水,余光跟着池列屿的手,看见他拿了瓶啤酒,食指屈起,“啵”的一声单手勾开了拉环,人懒洋洋走过来,在她右手边坐下,扑面而来的气息凛冽,仿若带上了室外的寒风。
“你晚上出去也不披一件?”许朝露说,“都十一月了,当心被冻死。”
“暂时还冻不死。”池列屿抿了口酒,嗓音也发凉,“十二月再说。”
贺星诀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在许朝露左边坐下。
这电影他看三遍了,台词都快会背,加上昨晚熬夜写作业没睡好,没坐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昏暗的客厅里唯有荧幕光线浮动,微小尘埃在空气里飘荡,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池列屿低眸,看到许朝露伸手轻轻拽了他袖子一下。
“橘子睡着了。”她悄声说,“好搞笑啊他。”
池列屿脑袋一歪,瞭过去,就见贺星诀头往后仰出一个挺夸张的角度,嘴巴张着,梦里好像有人拿东西烫他眼皮,睫毛一抖一抖。
池列屿没忍住提了下唇角:“蠢样。”
因他头微微偏向许朝露这边,说话的时候,气息恰好扫过她耳廓,之前那点寒气已然消失,融化在了少年人蓬勃滚烫的体温里。
许朝露感觉耳后的皮肤酥酥麻麻,好像要烧起来。
她正襟危坐,注意力重新扯回到屏幕上。
没过多久,又一阵温热的、独属于男性的气息从右侧袭来。
许朝露脑袋没动,仅用余光,看见池列屿人靠着沙发,侧脸被屏幕光线照得立体深邃,似乎心无旁骛在看电影,左手却散漫地抬了起来,不着痕迹,搁在她脑后的沙发沿上。
臂展惊人,完全把她的身体笼罩住。
许朝露脑袋里有根弦突然断掉,心跳在胸口嘹亮。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没感觉到触碰。
他的手臂应该是和她隔了一段距离。
池列屿这人坐姿素来大马金刀,也许他只是单纯想舒展手臂,没别的意思。
许朝露这么想着,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这时候,左边忽然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她侧眸,看到贺星诀唇角勾着像在做什么美梦,脑袋慢慢朝她这边倾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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