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妈的指教,语气虽然仓促,却也坚决。
听他说完那一大通话,女人怔在原地许久。
“行吧。”她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跟着他改口说普通话,“那你自己看着办。”
陈以铄眨眨眼睛。
这、这就同意了?
病房角落的柜子边,伊玥将一枝康乃馨丢进瓶子里,提起唇角:“有进步。”
许朝露:“什么?”
“我剪的花。”伊玥说,“高度、角度都刚刚好。”
陈母帮陈以铄倒了杯水,递给他时,瞥见床头柜上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
陈以铄:“装隐形眼镜的盒子。”
“哦。”陈母打量他,“为什么不
戴眼镜了?隐形眼镜要天天戴天天摘,多麻烦。”
陈以铄嗫喏:“我……我就是想换个风格。”
陈母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谈恋爱了?”
“没有!”陈以铄大惊失色,“绝对没有!”
他眼神下意识往墙角那儿扫,两个少女仍在淡定地修剪花材,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和母亲的对话。
只有许朝露注意到,伊玥刚才手抖了一下,剪烂了一枝花。
“刚进步就退步了。”许朝露盯着伊玥手里那枝花,揶揄道,“别紧张啊玥玥。”
病房门这会儿开着,外面的走廊空旷安静,许朝露听见一串有点儿熟悉的骚里骚气的脚步声。
她侧眸,正好瞧见姚烨出现在门外。
他前些天又染了一次头,换成了偏橘调的落日色,耀眼至极,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往精神小弟那方向发展不少。
房门正对着许朝露和伊玥所在的位置,姚烨打眼看见她俩,目光在伊玥身上顿了顿,一边吊儿郎当走进病房,一边笑着起哄:“一姐今天竟然穿裙子?也太美了,乐乐看到不得高兴的直接从床上跳下……咳咳,咳咳咳……阿姨好。”
许朝露死命给他使眼色,眼皮都要眨抽筋儿了,奈何这家伙实在嘴快,整句话都快说完了才瞥见病房里有长辈在,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呛死他自己。
陈母审视着姚烨那一头离经叛道的头发,问:“乐乐是谁?”
沉默。
长久的沉默,几乎溺毙病房里的少年少女。
“他……”最后还是姚烨力挽狂澜,“怎么还没到?”
好巧不巧,这时又一串脚步声朝这边蔓延过来,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姚烨转过身,笑容满面地朝池列屿走过去:“乐乐,你终于来了。”
池列屿:?
贺星诀从后边冒出来:“你说啥?”
他俩到底是和许朝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默契,很快接收到她的眼神讯息,不再多言,一头雾水地走进来。
姚烨勾着池列屿肩膀,向陈母介绍:“阿姨,他就是乐乐。”
陈母:“他不是叫池列屿吗?”
陈以铄几个舍友里头,她就对池列屿印象深,国际赛事上拿金牌的孩子,模样还特别俊,跟明星似的,让人想不记得都难。
“对,他大名叫池列屿,小名就叫乐乐。”姚烨笑着说,“阿姨,你别看他长得高冷,其实是特搞笑一人,我们和他在一块天天都很乐,所以就管他叫乐乐。”
贺星诀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不妨碍他笑出鸭叫:“哈嘎嘎嘎,对啊,乐死我了……”
池列屿跟个竹竿似的杵着不动,手抄兜里,忽然也提起唇角笑了下,气氛都到这儿了,他也不是不能给大家乐一个:“来都来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许朝露成天在dy上给他分享冷笑话视频,就刚刚,他来的路上她还给他转了一个特脑残的,他记忆犹新。
“你们知道,为什么橙子从房间里退出去会变成一杯橙汁吗?”
他话还没说完许朝露就“噗”地笑出来,同一个笑话从池列屿嘴里说出来总是更搞笑,她从小就发现了,冷面笑匠的魅力无人能挡。
其余人还茫然坐雾:“什么意思?”
池列屿:“因为臣(橙)一退就是一辈子(杯汁)。”
“……”
池列屿身体力行,说完便直接退出病房,长腿生风走了。剩下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去追他。
陈母听不懂这个笑话哪里好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群风风火火的少年上演闹剧。
忽然听见身旁传来压抑的笑声,她侧眸,看见陈以铄坐在病床上攥着被单肩膀颤抖,狂笑不止,眼角都笑得溢出泪花。
她诧异不止。
养育这孩子十九年,还从未见他这样笑过。
上大学之后,他真的变了特别多,不再死气沉沉,眼睛里终于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
陈以铄在病房住了两天便出院,脚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走路全靠拄拐。
池列屿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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