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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罗青柏被推了个踉跄,对上周舒兰刨根问底的脸一时语塞。

  他有些烦躁。

  本来他只是想委婉地劝一下他们来着,可眼下事情说到这种程度,他根本没法胡说八道。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是这样的,范咏善同学假期有一项寒假作业”

  等他说完,周舒兰捂着脸哭得更厉害。

  “我是听咏善说过他假期有点作业要完成,但具体什么作业我们也不太懂,他大了有时候有些事也不和我们说,除夕那天他出去也说了是为了完成作业,我后来还心想他明明是出去做作业的,怎么最后就去偷电线了?原来是这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出去了呜呜呜”

  “你们节哀顺变,范咏善同学的死,我们学校也有责任,该给的赔偿学校一定不会推辞,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和学校提,学校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想法和要求。”见对方伤心欲绝,罗青柏赶紧表明态度。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有诚意了。

  没想到,周舒兰却抬着脸目眦欲裂地盯着他,“赔偿?我儿子死了,你们竟然还能冷血地和我谈赔偿?我不要赔偿,我只要我们家咏善活过来!”

  林亚楠冷眼看着罗青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想起刚才门内那位“父亲”,心里一声冷笑。

  这些自傲自大的男人,剥掉这一层人皮也不过是一滩腐烂的血肉罢了。

  她对着周舒兰道:“范咏善还在派出所,等着你接他回来。”

  一句话,周舒兰便再次泣不成声。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刚准备迈脚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般,发了疯似的冲进院子里。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喊声。

  “你这个没有心的人,都是你!是你非要拦着我,不让我去把我的咏善接回来,是你处处都把面子放在第一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信不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和你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你给我滚,从我家里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眼都不想!”

  很快屋子里传出来打砸的声音。

  没一会儿,周舒兰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再次出来。

  这次她虽然眼眶里依然看着湿润,但愣是一滴泪珠都没掉。

  她挺直了身子,对着林亚楠开口:“我要去接咏善回家。”

  *

  周舒兰终于见到了儿子,即便是遗体。

  整个宁河派出所都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

  有年轻女警来劝了好几次,才勉强将周舒兰的情绪控制住。

  等周舒兰情绪平复的过程中,林亚楠问蒋红桥:“范咏善的死因确定是被电死的吗?”

  蒋红桥回答:“确定,法医做过鉴定了,确定是触电死亡。”

  回答完之后,他想起来什么,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蒋红桥听说过最近的几个案子,也知道传闻里眼前的这位小女警好几次都察觉到了关键点,因此他不会看轻对方,听她这么一问,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隐情?

  林亚楠和他说了一下宿繁区发生的事情,“这几个学生恰巧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所以我才有些怀疑,但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

  蒋红桥听她说完,表情也有些严肃起来,“我们不知道那边还有一件案件,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只是尸体放了一周,腐烂程度也有些严重了,现在再鉴定只怕也鉴定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要不我带你去当时发现尸体的案发现场走一趟?”

  林亚楠正有此意,点头道好。

  等把周舒兰送走后,林坤开车,蒋红桥指路,很快到了范咏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范咏善选择尝试“作案”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旧工厂附近。

  这几年经济形势发展变化日新月异,景城市的好多旧工厂被迫停产关门,而后逐渐废弃。

  “这里位置特殊,这两个高压电缆不仅连着工厂,还连着工厂外的家属院片区,工厂虽说已经彻底废弃了,但这两个高压电缆上还在正常供电,范咏善估计是以为这两个电缆都是废弃电缆,选择在这里动手,结果一不小心就被电死了。”蒋红桥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

  林亚楠抬眼望去,旧工厂附近高压电缆不少,有些线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有些还算完好。

  范咏善也许是看到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线,才挑选到了这个

  位置。

  只是他运气不好,挑到的正好是还在供电的线。

  林亚楠看了几眼电缆,又瞧了一眼那个废弃的旧工厂,问:“这里头你们进去过没?”

  蒋红桥摇头,“当时都以为是偷电线不小心被电死了,大家都没多想,也就没进去看,不过看你现在这么说,是该进去好好瞧瞧,万一有点什么呢。”

  林亚楠和他想法一致。

  虽是个废弃了的旧工厂,但也是有钥匙锁着的,这种工厂墙又建得极高,几人努力了半晌也没能想到法子进去。

  蒋红桥看了一眼天色,道:“今天天不早了,要不明天我拿到钥匙后咱们再过来看?”

  林亚楠想了想,道:“要不叫个开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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