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谢铭月又好气又可笑,嘴一咧,暴露几颗燕晃晃的燕牙来,“爷,你有没有闻到,好酸的味儿?”
“有么?”燕有望淡淡瞥她一眼,拍拍她的头,想想又道:“元祐这厮不正经,你虽当他是哥,他却未必。再说,你两个究竟没有血缘,你又生得这般美,爷奈何也得防着少许。”
“……”
燕有望甚少称誉她的边幅,冷不丁来一句“生得这般美”,倒是把谢铭月骇了一跳,趁便也酥了心肠。她发现,女人都是乐意听如许的赞美的,哪怕那只是一句谎言。
上了马车,她坐在他身边,把头靠过去。
“燕有望,我真的悦目么?”
燕有望素来不喜说肉麻的话,先前无意说了一句,已是天降红雨,极不寻常,现在见她小女儿娇态般撒娇地再问,不由轻笑一声,把她揽在臂弯里。
“那是天然。”
“过去为啥不以为?”
她内心一甜,就想多听几句好的。
可他瞥着她,却敛了眉,似是在思索,少焉才沉声道:“美,得比较。”
和姑娘比较出她的美来了么?谢铭月不想自豪,可忍不住就扬起了唇,摆出一个兴冲冲的笑脸来,“赶紧说说,奈何比较出来的?”
燕有望垂头看她,黑眸有一抹促狭的流光掠过,“比起几年前见到的黑不溜啾的小鬼,现在的谢铭月已不知美了几许。”
“……”
“现在,虽非绝色,爷已欣慰。”
“……”
从天国到地狱,谢铭月无语的瞪他。
“燕有望,你不想要积分了?或是想睡床底了?”
他挑了挑眉,“嗯?谢铭月舍得?”
这一声“嗯”,拖曳自满味深长,只惋惜谢铭月听不见,也没有留意,只瞥见了他挑高的眉梢上那一抹揶揄,不由痛心疾首地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凶戾的吼。
“胆敢辱我边幅,看今儿我如何整死你!”
燕有望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没有错过充斥此间的康乐光芒,微微一笑,他束着她的腰,任由她折腾,“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骚,虽然谢铭月是一颗黑牡丹,爷也认了。”
“混蛋,掐死你!”
“来吧,死于你手,爷甚欢乐。”
“噗”一声,谢铭月手一松,终是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疲乏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燕有望,你这片面——唉。”
一声长长的“唉”,飘零在官道上。
马上还在继续前行,微风轻轻送来一串银铃似的大笑声。而她如许的畅意大笑,却是一年多来的第一次。
浦口船埠上的事,对她的影响极大。她相信,对燕有望的影响也不会小。但他并未在她眼前表现过什么,大无数时分,他除了逗她雀跃,或是逗她雀跃。
就这般,两片面相依相偎着,渡过了难过的一年。但三百多个昼夜,不长,也不短,韶光的好处也再一次获取了表现。无论如何,岁月终是洗剂了少许伤感的过往。
现在又一年春暖花开,她想,是好的开头。
作为大晏很高贵的亲王寓所,又是北平藩地的办公的处所,要供晋王凑近藩地属臣所用,晋王府占地极大,俨然一个收缩版的皇城。府中东、南、西、北面各有四门,前有承运殿,中有圆殿,后有故意殿。在这一大片的建筑群后,另有一个相似于皇城后宫的处所,分为东西三所,是为晋王的侧妃和妾室居住筹办的。只,现在整个晋王府里,就谢铭月一个女主人,后宫一切闲置。
承运殿门口,谢铭月与燕有望尚未入内,府中的左长史姜南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左长史是晋王府很大的属官,在燕有望尚未北上以前,由洪泰帝亲身指定的人。
姜南为人伶俐,行事颇有分寸,这般迫切,定是要事,谢铭月停下脚步,并未跟过去。只见他垂头与燕有望说了些什么,燕有望再仰面时,表情便凝重了很多。
“谢铭月,你先回房歇着。”
谢铭月点头,“你有事要做?”
“嗯,鲁源与元宝他们在承运殿等着,爷回头再去你说。”说罢,他朝晴岚与甲一使了个眼神儿,便与姜南径直拜别了。
谢铭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怔。
看来这一年多的清静生活,要被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