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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血丝,“他看向你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冒犯,就算是亲人也该学聪明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何况他并不是。”

  他低头轻柔地吻了吻红痣一样的伤口,“明天我来接你。”

  “好。”她温顺地回应,舌尖舔了舔伤口,有些埋怨,“可是真的很疼。”

  裴泽州的眼眸几乎是同时暗沉下来,强忍着想留下她的冲动和一些难以言喻地欲望,“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她脸色一羞,推门逃下车,跑到楼道口才停住脚步回身和他挥手再见。

  ……

  武川回来时接近凌晨,开门看到客厅里亮灯下意识警惕扫视,一双冷锐黑眸在看到坐在沙发的南晚吟时才松懈软化。

  他关好门,走到她身边屈膝蹲下,眼底有浓重的疲乏,可看到她还是很高兴。

  “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南晚吟静静垂眸看他,面色极为冷淡,过了很久才突然扬手给他一巴掌。

  武川的脸被扇得偏向一边,很快又执拗地转回来迎向她冷冷的注视,她唇上的伤痕太明显,比起她的生气,他更在意那里经历过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想到罪魁祸首,他心底的愤怒几乎遏制不住。

  他知道这是裴泽州宣示主权的手段,可他怎么敢用伤害她的方式来向自己示威!

  南晚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愤怒到极致后只觉得失望到无力,好像一切质问都已经于事无补,她只问一句,“武川,你知道有些路一旦走岔这辈子都回不了头吗?”

  他强迫自己压下那些足以烧毁理智的怒火,认真望着她说,“我可以承担。”

  南晚吟只觉得命运真是可怕,他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在福利院所有人都是不看好他的,连她自己都是。后来重逢,她以为可以带他一路向上攀爬,彼此作伴互为后盾,可现在呢,她的急功近利葬送了他。

  如果不是她那样强烈地想要成为人上人,他何以错到这个地步。

  她笑得悲凉,灯光照在脸上都看不见血色,唯独唇畔那一点红痕鲜艳夺目。

  “武川,可是我承担不起。”

  “福利院我就还不起你,现在更还不起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这辈子都要活在谴责里?”

  眼眶滚下泪来,一滴滴都砸在他手背上,炙热滚烫,她是真的害怕,亏欠的感受实在太折磨,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武川在她的泪水里深埋下头,他不后悔,也不觉得有错,只是怨恨自己让她这样伤心,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她的害怕和自责压得他无从辩驳,他不想让她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明明是他在咎由自取,有任何报应都是活该,与她无关。

  南晚吟想了很久才艰难下定决心,“你跟在我身边只会一错再错,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就分开吧,过各自的生活,像以前那样互不打扰。”

  武川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他可以接受一切,哪怕让他现在去死去赔罪都行,唯独不能是她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以前可以是因为没有过希望,可是现在,窥探过那些美好后怎么会甘心从她的世界退出。

  所以他绝不可能接受互不打扰,他就是要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身边,他们是不可分割的,无论她的身边有几个男人,他都会在角落缝隙找到位置扎根。

  武川仰头看她,如看一轮明亮月光,皎白圣洁,他是被普度的众生,离了她便不能活。

  他缓慢挪动一条弯曲的腿跪在地上,然后是另一条,俯下脊背,将头贴在她腿上,眼角溢出的泪水同她的一样灼热。

  声音轻缓细微,“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她有一层坚不可摧的外壳,他知道要如何撬动,也知道内里有多柔软。

  “以前在学校也是这样,嘴上说着要教我,可是一转头就没了耐心。”

  “南晚吟,我有多不长记性才会又信了你。”

  “把我玩弄鼓掌,愧疚说要做亲人的是你,狠心说互不打扰的也是你,我算什么。”

  “你多厉害,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我要对你的好意感恩戴德吗?”

  他伏在腿上,双臂环抱在她腰间,每说一句话力道便重一分,烫人的泪洇湿裙角,也一点点融化她刚刚坚定的决心。

  “武川,我只是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

  他抬头,膝行靠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无论什么情况下,那条底线我都一定会守住。”

  “离开不会让我迷途知返,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管好自己。”他目光希冀,连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漫长的沉默后她才终于说,“只有这一次。”

  “我发誓。”

  她终于还是心软,扶他起来问有没有受伤,又叮嘱不要掉以轻心,陈仲那种老狐狸疑心深重,要时刻打起精神应对。

  武川表现得十分听话,说什么都点头答应,南晚吟精神紧绷一天,这会儿松懈下来困意上涌,和他说完晚安后就回房洗漱睡觉了。

  客厅里武川坐在沙发上没动,静静听她房间里传来水流哗啦声,十几分钟后吹风机在响,又过了一会儿主灯开关被轻轻扣响。

  他耐心等待,计算好时间,确保足够她陷入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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