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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梦,无端惹人心悸。

  为什么要笑呢?

  邵逾白叹了口气,站起身,松开束缚喉咙的领带,禁欲气息瞬间大减,将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他缓步朝公寓走去。

  *

  *

  另一边。

  布加迪循着一条山路向上驶去,越过三重关卡后停在山腰的一处庄园门口。

  占地三十亩的庄园在黑暗中如同一条盘踞在山腰处的巨兽,主体建筑群灯火通明,五层结构错落有致,守在门口的守卫停在车窗前,三重验证后才拉开闸门。

  周青驾驶车辆,停在车道最边缘。

  余逢春下车,等候已久的佣人在他身后关上车门,接过余逢春随手扔下的外套,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

  “呦,”余逢春很稀奇地挑起眉毛,“都几点了,怎么还没睡?”

  佣人穿一身黑色长裙,脸上的笑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说,“需要我为您准备些什么吗?”

  她闻到了余逢春身上的酒味。

  余逢春摆手:“不用,就是住一晚上,明早就走。”

  这座庄园是余术怀的私人财产,从不邀人同住。余逢春虽然是他的小儿子,庄园里也留着他的房间,但余术怀硬性规定,余逢春只能半个月回来一次。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其实也是一种血缘操纵的手段,通过强制会面和分离来加上后辈的敬畏心理,给这个家族真正的上位者塑造威严和神秘感,方便管理和控制。

  佣人应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又说:“大少爷也回来了。”

  “他也回来了?”

  这个倒是超出余逢春的预料。

  余裴和余逢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余术怀年轻的时候过得太放肆,一时不慎有了他,但有了以后也没有抛妻弃子,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就把余裴买了下来,留在身边教导。

  而小儿子的出生,余逢春私心里认为,是余术怀觉得平稳的坦途培养不出可用的工具,需要竞争来打磨。

  最好笑的地方在于,即便竞争,胜出的那个还是他的工具,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自由。

  按照这个逻辑,余逢春和余裴是同样的倒霉蛋,本来该相互扶持,但余裴不知道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总是跟余逢春对着干,明里暗里对他使阴招,非常烦人。

  想到这里,余逢春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点到余裴房间的窗户。

  “让他别来烦我。”他对佣人说。

  佣人点头应声,但根据余逢春以往的经验,她应下也不会管用。

  余裴贱得很。

  ……

  来到书房,余逢春低头整理袖口衣角,确定自己人模人样以后才敲门。

  “进。”

  听见门内人吩咐,余逢春转动门把手,缓步踏入书房。

  书房以胡桃木镶金线的拱形天花板为穹顶,七米高的雕花柚木书架嵌在三面墙壁上,隔板边缘镶嵌黄铜导轨,书房中央摆着一张由整块黑檀木打造的半月形书桌,光线通过镂空的灯罩徐徐落下,明亮又不刺眼。

  余逢春转身关上房门,谨慎地停在书房中央,轻声唤道:“父亲。”

  书桌后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

  权力的滋养或许比人们的普遍想象更有效力,年近六十的余术怀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有些许白发的中年男性,身材瘦削,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锐利,骨相与余逢春有几分相似,但又比他更刻薄。

  余术怀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永不知足的贪婪饥饿,被勉强压在文质彬彬的人皮下,只有很少的人能看清。

  “回来了?”

  “是。”

  “我听周青说,你看上个人。”余术怀道,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

  十分钟前余逢春在车上和周青说的话,现在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是,”余逢春又应道,“挺有意思的。”

  “年轻人,活泼点不是坏事,多个人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余术怀将几份文件单独抽出来放在手边,“海湾区的项目快要开始了,我不希望有任何问题出现在你身上,明白吗?”

  余逢春道:“我明白。”

  “那就好。”

  余术怀起身绕过桌子,带着一股烟草味走到余逢春面前。

  他没有提起余逢春在宴会上的种种表现,也没有提他不得体的衣服和车子,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拍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将余逢春今夜的问题和错误都遮盖过去。

  打一棒子再给个枣,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所有人都捱不过去。

  余术怀道:“去睡吧,如果合适,他明天就能过来。”

  余逢春无言离开。

  回到他在庄园的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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