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纤瘦婀娜的背影步步坚定地朝门边走去。
黑色礼裙的系带垂在细长天鹅颈后,似暗夜蝴蝶,翩翩起舞。
徐祈清站在原地,俊挺的眉骨微微收拢。
他莫名觉得此情此景,好像有些眼熟。
就当他在记忆中搜寻相似节点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
从咖啡厅推门出来,沈初棠站在门前灯火明亮处,转身看了一眼。
徐祈清已从落地窗旁的雅座上起身,单手抄兜站在窗边接听电话,西服外套夹于手肘与腰侧之间。
一身熨帖正装,衬出宽肩窄腰的黄金比例,长腿微分,笔直立于窗前,目光落在远处,像是在聊正事。
视线从他神色肃整的脸上一扫而过,沈初棠微撇了下唇,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徐祈清接的这通电话是从绪园打来的,徐父先是询问今日参加陈老的音乐会如何,老先生有没有因徐子衍的事情生气。
他答:“没有,挺好的。”
电话那头沉寂半晌,沉重叹了一声,遂又言辞严厉地询问他为什么没有在得知徐子衍逃离的第一时间阻拦,让局面落得如今这般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面露倦色,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他不愿意,您又何苦为难他。”
落地玻璃窗外,小雨方停,隔着一条湿漉漉的街道,是临湾歌剧院气势恢宏的正门。
剧院内在做演出后的清场,外侧墙体上悬挂的巨幅荧屏在滚动播放今日音乐会的参演阵容,紧随其后的是沈初棠的个人履历。
满满当当翻了三页屏。
皆是一众弦乐界的最高荣誉获得记录。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一一细致阅读完毕,电话那头徐父又叮嘱他试图联系一下徐子衍,让他最好自己回来,若是被派去的捉人小队带回来,可就不是跪个宗祠那么简单了。
视线定格于荧屏上荣誉的最后一条——三年前毕业于美国纽约茱莉亚学院。
他回道:“知道了。”
*
江南的春日,小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
音乐会后,沈初棠在别墅内宅了几天,她实在忍受不了精心置弄的行头,一出门就被湿漉漉的天气毁掉,加装了干湿度均衡装置的别墅,成了她最舒适的栖息地。
小院中的玉兰是全然落败了,她看一眼卧室窗边坠着的那只豪华鸟舍,捧着鸟食盒,随手撒了一把鸟食在窗台上。
放在手边的手机,传来姚笪琳外放的尖叫声:“什么?!他让你和他结婚?!!”
音乐会结束的次日,姚笪琳就回了京兆,她父母包了京兆歌剧院,特地为她举办了一场个人独奏会,从飞机落地一直忙到昨夜最后一场谢幕,今日才得空来电八卦。
窝在鸟舍里的小臭鸟黑珍珠似的眼睛眨了眨,扑棱飞上窗台,大快朵颐了起来。
沈初棠伸出食指,轻轻捋了捋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回忆起那晚会面的细节,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姚笪琳大受震撼,接着问:“然后呢?你怎么说?”
“当然拒绝咯!”沈初棠又往窗台上添了把鸟食,摘掉手套丢进垃圾桶,托腮站在窗边,看小臭鸟快乐进食。
谁家好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和女孩子提要结婚呐?
多冒昧呀!
脑际骤然闪过那晚那张强势沾满眼球的脸,以及那双称得上性感的唇,略带浅薄笑意,对她说:“沈小姐螓首蛾眉,秀色可餐。”
搭在下颌处的指尖微微一僵,纯丝睡裙的花苞领口似有热雾蒸腾上来,白皙脖颈染上粉晕,指腹轻轻抚了抚耳根,看一眼还在吃东西的小臭鸟——
“哎?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小臭鸟已经迷途知返,不再扰我清梦了?”
自那天她灵光一现,将为它专门定制的豪华鸟舍从桃树上重新钉回窗边,她就再也没在清晨被吵醒过。
敢情小东西是念旧,只爱在窗边安家。
听筒那头安静了几秒,传来姚笪琳参透一切的声音:“棠棠,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坦坦荡荡,行端坐直的大小姐,忽然岔开话题,必有不可细究的缘由。
而姚笪琳早已将她摸得透透的。
沈初棠愣了一下,脖颈粉晕迅速蔓延至两腮,好似温暖花房中感受潮暖即刻繁茂开放的戴安娜。
她急忙开口辩驳:“什么呀!一个口出狂言的登徒子罢了,我害羞什么?!”
姚笪琳在电话那头低笑了两声,清一清嗓子,认真道:“嗯,好。”
沈初棠娇娇哼了声,关上窗户走回室内,途径置物柜时,脚步顿了一下,清幽香气钻入鼻腔,她停在原地,转头看去。
那晚的那捧海棠,管家拿回来后帮她寻了个花瓶养了起来,一些前几日尚且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会儿也都全然开了。
不同品类,不同颜色,合抱一团,争奇斗艳。
姚笪琳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理性分析:“其实吧,要是真逃脱不了结婚的命运,徐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