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揽住何之纯的肩膀,低声哄了几句,唤来侍女带她回了竹园,才复而与沈玉姝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了,明日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您最好让臣妾满意。”沈玉姝冷眼看着尚琢离开的背影。
她是当真不在意何之纯的存在,从前尚在闺中时候不在意,如今出嫁见到了更不在意。
她只在意,尚琢这个补偿,到底能不能让她满意。
沈玉姝收回了心思,惫懒躺回罗汉床上,斜斜倚着,翻出玉兰送来的那本册子,一页页细致挑着。
听闻太子殿下为人端方雅正、温和有理,想来送文房类的应该错不了?
她的指尖落在青石雕鱼纹砚上,想起那日在凤仪宫中匆匆一瞥的人,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沈玉姝心下有些可惜。
若是玉雕的便好了。
她合上册子,唤道:“玉兰。”
玉兰推门而入:“小姐。”
“青石雕鱼纹砚,明日派人送东宫去。”沈玉姝恹恹按着额角,懒懒把册子递给她,“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玉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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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姝昨儿个累了一日,翌日直到将近巳时才醒。
沈玉姝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棋盘格,缓慢地转着将醒的脑袋。
恭王府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不用早起。
以前在家中,还要定点去给怀夫人晨昏定省。
“小姐您醒了?”秋兰瞧见她的动静,连忙拿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沈玉姝起身靠在床栏上,接过秋兰递来的薄薄的信纸,奇问道:“这是什么?”
“老爷派人送来的信。”秋兰道,“小姐您看着,奴婢去给您端洗漱的来。”
沈玉姝应了声,手上拆开了烤着漆的信封。
“姲姲亲启
我昨日瞧恭王模样,原担心你受委屈,今日再瞧,却发觉非是如此。”
沈玉姝蹙眉,继而往下看去。
说是尚琢给沈父搭了江南盐官的路子,以官价的五成转给了沈父,这中一倒卖,便是万两白银。
二则说家中一事无成的表弟,殿下出手送进了御林军,聊了叔婶一桩心头大患。
这就是尚琢昨日说的补偿?沈玉姝微微挑起眉。
虽与她原本想的大相径庭,但……也算得对等置换了。
沈玉姝敛下眼,看上第二页去。
“近日平亲王寿辰,宁亲王与王妃正回京,想来不日便到。”
沈父得字迹刚劲有力,沈玉姝面上生出一线喜意来。
宁亲王便是大皇子,早年摔断了腿,便早早赐了封地离了京,而宁王妃,便是她先前给做花童的慧姐姐。
温慧是沈玉姝母家表姐,较她大上五岁,沈玉姝自小便喜跟在她身后。
只可惜温慧婚后便与宁亲王去了封地,数年未见,如今温慧回京,她心里怎能不喜?
沈玉姝心情颇好地起身,由着玉兰伺候穿衣。
心说来了恭王府三日,总算有一日晨起有个好消息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便问道:“东宫的礼可送去了?”
“一个时辰前,刘公公便派人送去了。”玉兰道。
沈玉姝放心的“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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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
尚珏轻轻揉着额角,听着刘侍郎丝毫无甚止意的论头。
“殿下。”门外传来轻声。
尚珏意兴阑珊地掀起眼,懒懒打断了刘侍郎的话头:“什么事。”
“恭王府的人来送礼了。”下官道。
尚珏花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礼。
他兴致缺缺地摁了摁眉心:“扔库房。”
下官答应一声,正转身走,忽听太子殿下唤住了他,“等等。”
他转身,对上太子殿下似笑非笑的眼睛:“将人带过来。”
下官:“……”
“是。”
刘侍郎见状也审时度势地跟着下官离开了。
半晌,一个手捧紫木盒的小厮跟在下官身后走进来,放下木盒端身行礼:“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尚珏唇角微微勾着,“听闻是三弟挑的礼,劳三弟费心了。”
闻言,小厮捧起木盒摇摇头:“不是殿下,是我家王妃挑的。”
“这样吗?”尚珏轻笑一声,“有劳王妃了。”
他话音落下,下官从小厮手中接过紫木盒,拿到尚珏前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