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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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日里女郎最爱折磨人了,哪里会这么轻松放过他。

  如今要发卖,自然要留着他的皮肉,免得卖不出去。

  他转身去暖榻,抬手扯下发髻上的素簪,紧紧握在手心。

  杀了她,他就不会被发卖了。

  他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的抚摸锦衾上的芙蓉绣,黑发披散在身后,黑洞的眼眸静静盯着坐在那的人。

  很快地,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呼吸变得绵长。

  云竖显然是不知道的。

  见天完全黑下去,她才起身关上窗户,余光盯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人。

  她盯着他,思索着如何把后院的人都遣散去。

  床上的人瘦得仿若薄纸,呼吸清浅,被折磨得厉害。

  她走到铜镜前,扯下自己的发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这不像她,虽然五官相像,可眉眼的狠厉和阴冷都无需去多关注,自然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连自己的脾性这几日也不怎么耐心,甚至想要发脾气。

  她只需要不说话,不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没有人怀疑这座府邸的女郎已经换了人。

  蜡烛被吹灭,她躺在外侧,没有管里面的人。

  半夜里,阿烟突然惊醒,慢慢摸索着四周,再探出去就是一团冷气。

  他摸到自己的发簪,紧紧握住,又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躺在旁处的女人。

  能够轻松压制自己,扼住自己性命的人。

  现下她睡着了,即便反应过来也已经结束了。

  阿烟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握紧手上过于锋利的簪子,慢慢地靠近过去,散乱的发丝却先他一步落在了女人的手臂上。

  他毫无所觉,目光紧紧盯着她心脏所在的地方。

  在这里吗?

  他不确定。

  这是难得的机会。

  她不打他,他也有力气。

  “睡不着吗?”

  那声音冷淡,轻飘飘的,仿佛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一样。

  他的手臂下意识抖了抖,想都没想地就缩了回来。

  “奴只是想下床喝水。”

  细细又充满惶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连带着被褥摩擦的声音。

  她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点燃床头的蜡烛,随即看向显然很紧张的人。

  “去吧。”

  阿烟敛眸,小心地从里侧挪到外侧,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女郎渴吗?”

  “不渴。”

  阿烟垂眸喝了一口,夜里的水冰凉,咽下去瞬间清醒了一点。

  他小心翼翼放回去,又原路返回到里侧,害怕地看向云竖。

  好奇怪。

  按往日里,她早该打自己了。

  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因为还没有恢复吗?

  “睡吧。”

  他又回到了被褥里,不敢乱看,只埋在了里面。

  他喘着气,觉得有些荒诞。

  碎发黏连在他的脸上,皮肤慢慢红了起来,带着温热。

  他罕见地,觉得很安静。

  若是女郎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不会被打,只是侍奉而已。

  他第一次侍奉时,便被打得浑身青紫下不来床。

  同房时,女郎更是粗暴。

  他紧紧握着手上的簪子,又从被褥里探出头来。

  蜡烛被吹灭了。

  她又躺了回去。

  杀不了她。

  要被发卖了吗?

  他定定地盯着她,眼眸黑沉沉的。

  翌日。

  云竖下床便随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头发太长了,在之前她一直留得都是披肩的短发。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睡得很熟。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进来,帮女郎换上衣袍,又轻轻瞥了一眼被帷幔遮得床榻。

  真奇怪。

  往日里,那个男人早就被人抬下去养伤了。

  昨日是被女郎宠幸了吗?

  连女郎起来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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