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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这样母亲兄长,孟姐姐孟郎中,还有他,都会没事的。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决定权掌握在陛下的手里……

  韦家。

  夜色深沉, 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谁准许你叫一个刑部的员外郎、一个御史就去抓人的?!”

  韦谦彦抓起茶盏往前一丢,钧窑烧制出来的茶盏砸落在地,霎时碎得四分五裂, 碎片飞散,茶水四溅, 打湿跪在地上的锦绣衣袍。

  “抓的还是钦天监的人!甚至还追进皇宫抓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要反了天吗?!”

  韦侍郎跪在地上, 撇撇嘴, “不过是一个从七品,就算是钦天监的人又怎么样?大不了把事情推到陈丰身上,左右也查不到我们家。”

  “查不到?!”韦谦彦胸口剧烈起伏,“当你叫那个陈丰当众指责有人假冒朝廷命官的时候, 你、我甚至整个韦家,都已经被盯上了!私藏流放罪员, 你以为是什么轻描淡写的罪名吗?!”

  韦谦彦从未如此后悔, 当初就不该一时犹豫, 答应长子收留陈丰,更不该一时不察, 没有亲自派人彻底解决陈丰。

  “就说当时认错了人。”韦侍郎挺起胸膛,“爹, 您放心, 儿子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出此一策,虽然没有抓到人,但是我们可以借机打压郑仁远一派,不管那个江朔华究竟是男是女,总归有猫腻。

  “只要把这事往郑仁远身上扯,我再让御史弹劾上奏, 就说钦天监懈怠松弛,结合陈丰之前说的天象,斥责郑仁远心怀不轨,再把郑家强占良田的事情捅出来,郑仁远这个次辅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韦谦彦两侧太阳穴突突的疼,使劲捶了两拳,“上个月有三份弹劾我的奏章,被我压下去了,没有呈交给圣上。”

  “我知道,爹,可是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郑仁远总不可能把弹劾的奏章压下来了。”

  “那你岂不知,弹劾我的奏章一样压不住,你以为我的手上就是完全干干净净的吗?”

  书房陷入一片沉默。

  “爹,您是首辅,又曾经教过圣上。”韦侍郎迟疑着开口,“郑仁远比不上您,圣上总归要念一点师生旧情。”

  “去东宫、文渊阁讲过经筳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不过是讲的多了些。”韦谦彦看向长子,目光慈爱,又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文儿,陛下登基已有十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八岁孩童了,而我已经老了。”

  韦侍郎盯着自家父亲,终于慌乱起来,连忙爬到跟前。

  “爹,我这就去叫御史不要弹劾上奏了,还有那个员外郎,我保证他们不会多说话,我明天就向圣上告罪,说我是被陈丰蒙蔽了,担心有人对圣上不利,才派人去抓人的。”

  “傻孩子。”韦谦彦拍拍长子的肩膀,重重叹息一声,“都是我的错,不该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应该让你多去外面历练历练,不然怎么让你觉得闯下天大的祸,我都能帮你解决。”

  “爹!”

  “可谁让你是我的儿子。”

  韦谦彦扶起长子,拍干净他身上的茶渍。

  “从你派人去抓那个江朔华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已经没办法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更不可能由我们决定何时结束,以何种方式结束。”

  韦谦彦看向挂在墙上的那幅老叟图。

  “这场变局,将在何时何地,以哪种方式结束,决定权牢牢掌握在陛下的手里。”

  *

  万寿宫。

  四周静悄悄的,沉闷,压抑,一路上遇见的宫人全部弯腰低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冯斌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随引路的内侍,走进殿内,看见坐在长榻上的天子。

  单手支着太阳穴,神情平静,闭着眼睛,另外一只手搭在案几上的脉枕。

  太医院使坐在锦凳上,正在为天子诊脉。

  接到曹平飞快的一瞥暗示,冯斌无声行礼,垂首候在下方。

  “陛下大约自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热,万幸现在已经退热,脉象轻微虚浮,但并无大碍,臣开副方子,先喝两天,必能痊愈。”孙院使站起身,“臣每日早晚来为陛下诊脉。”

  “来人,带孙院使去开药方,药煎好了,立刻送过来。”曹平吩咐道,“孙院使,煎药的时候,你要亲自看着。”

  “这是自然。”孙院使提起药箱,“臣告退。”

  殿内只剩三人,越发安静。

  “怎么样了?”

  天子一向温和平静的声音,染上几分嘶哑,打破满室沉寂,抬眸扫来的目光,冷静如同往昔,眼瞳深处刹那风雪。

  冯斌心头一凛,低头迅速禀告:“臣按照陛下的命令,亲自带江灵台去跨院歇息,一应物件准备妥当,进宫前,臣带了两名心腹侍女过去,只是江灵台拒绝了,不肯留她们服侍,臣只好让她们先在隔壁等候吩咐。”

  “她不想要,就叫侍女离开。”贺枢坐直,“昨天有没有吓到她?”

  “臣瞧着应该没有,臣带江灵台逛的牢房是最干净的,更没有穷凶极恶的犯人。”

  “嗯,江家、回春堂这两个地方也要保护好,一应所需不能短缺,更不能再让人钻了空子。”贺枢掩嘴咳嗽一声,“今天初七,再过四五天,弹劾韦谦彦那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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