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授爵



  齐承沅哈哈一笑,揽过她的肩膀,目光却看向了前面那些新封进士们,“他们为难你了?”

  先前还在嬉笑的几个进士,一见齐承沅出现,就被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林舟瞧着他们脸上努力隐藏的惶恐,轻轻道:“算不上为难。”

  齐承沅眸光微动,看着林舟颇有深意地道:“没想到,我的麟台郎,还是个心怀柔情的人。”

  林舟没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又听他讲:“以后你是我东宫的人,便再也不会有人敢如此轻慢你。”

  齐承沅挥了挥手,让僵在旁边的进士们退下。

  林舟看着进士们恨不得跑起来的背影,说:“多谢殿下。”

  齐承沅抬手,止住了她的道谢,“本宫为你办了迎客宴,明日本宫派人去接你。”

  林舟一愣,还想推却,就见齐承沅抬手,用扇子挡住了她的嘴巴。

  齐承沅朝她一笑,“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他便从林舟身侧走了过去。

  林舟只能无奈地目送他离开。

  *

  这日是林舟第一次到东宫来。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华衣,衣袍边上是用金丝线勾勒出的图案。

  这衣服是太子遣人送过来的,比起她从前穿的,可谓是十分华丽,因此她刚开始穿时,还有些不适应。

  檐角的宫铃声随风声起,隐隐约约有琴音从假山间传来。

  林舟在宫人的引领下,寻着琴音走。

  齐承沅端坐在席案之后,手指随意点拨在琴弦之上。

  “本宫新得一张焦尾琴,林卿你听着如何?”

  一曲罢了,齐承沅抚摸着古琴,问道。

  林舟站在他身后,笼袖行礼,“臣不通音律,评价不了好坏。”

  齐承沅哈哈一笑,“林卿不说好,那便是不好。”

  他一挥手,两个宫女便上前来把那焦尾琴搬走了。

  齐承沅站起身来,行到水塘旁,“三年前,有一宗悬案。死者在家突然暴毙,衙门的人查了许久,只道是被琴弦勒断了喉骨。”

  旁边宫人弯腰给他递上鱼饵。

  齐承沅往水塘里撒着鱼饵,看着里面的鱼争先恐后地挤出水面。

  “这看着不过是供人消遣娱乐的玩意儿,竟然也能杀人?”

  齐承沅转过头,将手中鱼饵递给林舟,“林卿,你认为呢?”

  林舟接过鱼饵,垂眸看着池塘里的鱼。

  “臣以为,凡事皆有利害,还得看殿下如何用了。”

  齐承沅拍掌,“说得好,全看本宫如何用。”

  他眼中笑意加深。

  随后一指台上,“宴席已准备妥当,林卿,请。”

  林舟随着齐承沅上了宴席。

  宴席上,齐承沅说他对民情所见所感,说他心中所怀志向,也说他的无能为力。

  “……每每想到此,本宫便觉得,多本宫再强大一些,或许就能多救下一些人了。”

  齐承沅一边说着,一边举杯喝酒。

  林舟也在交谈中小酌几口,如今已经红晕上脸,有些醉意了。

  这场宴会,倒是让林舟对齐承沅卸下了些防备之心。

  比起之前对她嘘寒问暖的太子,她倒是觉得眼前这个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志向的太子更真实一些。

  齐承沅一抬手,奏乐的宫女们前来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说起来,还有一事要告知林卿。”

  他躺在椅子上,拍了拍手。

  只见从侧门押进来一个人,低着头哆哆嗦嗦的。

  林舟目光扫到他身上时,酒也醒了大半了。

  那人一身破烂,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都带着伤。

  齐承沅道:“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林舟慢慢缩紧了放在小桌上的手。

  这人她自然认得。

  她们一家刚被流放到泉州,在泉州临时落脚时,就见过这个人了。

  这人是街上的地痞无赖,见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就想打坏主意,最后还是她兄长将人赶走的。

  只要这个人见到了她的模样,就能知道她并非男子。

  这等偌大的谎言要是被揭露出来,纵使太子再惜才,也定然不会让她在仕途上继续走下去。

  林舟飞快地扫了一眼齐承沅,心怦怦直跳。

  齐承沅道:“你当年身份的尾巴。”

  他指了指被押进来的人,“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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