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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瀛洲,是西湖中心的一座田字形岛屿。田字的四个方框又都是湖中湖,形成了“湖中有岛,岛中有湖”的奇景。

  岛中湖上有九转三回三十弯的九曲桥,有折转碧廊,有竹径通幽,有假山岗石,有树鸟花丛,有亭台楼榭,而岛的西南面水上还有那著名的“月光映潭,分塔为三”之,三座在湖面上露出葫芦瓶形尖顶的石塔。入夜在这石塔中空内点亮蜡烛,映着皓月当空,水浮银波,塔云影错。确实不负凡世蓬莱三岛之一――“小瀛洲”之名。

  不过虽然早已被文人雅客附会得绚烂多娇,其实小瀛洲这岛是为了方便放生,取葑泥而围。而三座石塔同苏提春晓一样,是前百年那位著名苏大人的治水之作,只是意外都成了人间胜景。

  小瀛洲岛正中间有座三层高楼,名曰“花鸟阁”。今日在小瀛洲上将要举行放生会,而在花鸟阁内会有给来宾设置的酒宴。

  牧恬淡原来是前去参加这小瀛洲上的放生会,并被请至酒宴上表演的。

  船靠岸之前,牧恬淡便邀钟承止一同赴往放生会及酒宴。对此钟承止自然又是――恭敬不如从命。这不,船行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正好混餐饭吃。虽然牧恬淡是只对着钟承止一人说的,但成渊、景曲及卫书水当然也会跟在一起。

  几人从小瀛洲岛的东北面登岸,上岸便是那浮水蜿蜒的九曲桥。岛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亭桥石凳上,都有在观景闲聊的。仔细看衣着打扮,明显皆是临安城中的富贾权贵。

  而当踏上这小瀛洲岛,钟承止几人才深刻真切地感受到――这牧恬淡,确确不是一般人。

  牧恬淡抱着他那只肥硕时不时摆下粗腿的金钱龟,刚一脚上岸,立刻就上演一出真实版的掷果盈车。只是掷的不是水果,而是花啊手绢的,只要路过不远处有年轻姑娘,全都明送秋波,投花掷绢reads;。其中还不乏年岁大的与不少公子。

  牧恬淡用他那似水柔情的桃花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拈花微笑,谁掷来一花,便向那处轻轻点头,立刻使得人姑娘家满脸通红,双手掩面。

  钟承止走在牧恬淡后面,看着其瀑布般垂及膝下的直长黑发,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却丝毫不乱。实在是觉得,这路若是再长点,这岛上开的花,算是全完了。

  走到岛中心的花鸟阁附近,门口的侍从见牧恬淡来了,立刻向里通传,没一会就见一群人下来相迎。这些人钟承止一个也不认识,但优伶被众星捧月到这个程度的,钟承止还是第一次见。不过钟承止知道的那些红牌优伶,都是归属在著名酒肆之下,名字前往往都要加个“霞凌阁”或“白矾楼”之类,而牧恬淡这般完全是大红大紫在自己名字上的,钟承止确实先前未曾有闻。

  牧恬淡在人圈中似乎对谁说了什么,指了指钟承止一行的方向,便有下人来带着钟承止四人往阁内宴厅走。

  宴厅里早就摆好了筵席,只是给钟承止四人加了座位。四人刚坐下,牧恬淡从众人注目中缓缓走来,手上那只金钱龟已经不知去向,对着钟承止说:“钟公子先在此处尝下苏浙小菜,恬淡午后再来作陪。”然后手在钟承止肩上轻轻一拍,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这时从花鸟阁外远远传来了几声钟声,没一会就见刚刚在外游园的人开始纷纷进阁入座。

  钟承止看着慢慢坐满的宴厅,不管摆设,还是来宾,都非寻常。对成渊说道:“这放生会居然这么大排场,看来定不只是放生那么简单。”

  成渊也环望一周:“京城亦有,只是自神宗开始度牒征费,寺院与朝廷间的矛盾便在暗中加大,故京城并不会做得如此显眼,但也年年都有。其实这些放生早就变了味,江南又佛教基础深厚,只怕比京城更有过之。”

  “如何变味?”钟承止听了问道。

  成渊笑了笑:“一会你看看便知。”

  “成大人,钟大人还有景公子,卫公子。”

  钟承止与成渊正聊着,突然听到一旁人声。

  转过头来,竟然是本湛大师,正一掌立在胸前见礼。

  几人起身回礼,钟承止问道:“本湛大师也是来参加这放生会的?”

  本湛喊了声佛号,摇了摇头:“本只是参加西湖湖心寺的浴佛会,却不知为何被带来此处。”

  钟承止笑笑:“确实,周围全在喝酒吃肉,却要诸位大师一旁看着,不知安的什么心。”

  本湛大师又举起手掌:“阿弥陀佛。如此一场筵席,不知又要斩杀多少生灵,若为放生,岂非本末倒置?善哉,善哉。”

  “其实若不是这么多人要买鱼龟放生,这些鱼龟又岂会被抓。但若不放生,大家又怎能尽到这份心。而不尽心,又如何能安心,不安心又如何能潜心修佛,而修了佛又怎能不在今日放生。凡世红尘不就是这般色|色空空,本湛大师无须多伤心神。”钟承止回道。

  本湛大师又喊了一声佛号,这时他身旁的一位小沙弥提醒了一句要入席了,本湛大师便见礼离开,走到宴厅中间北左侧的地方坐下,那席已经坐了几位穿着袈|裟的大师。

  而本湛大师席位不远,宴厅正中北方,有一扇十分宽大的花鸟画巨幅座屏。屏前立着一凳与一张古琴,这古琴乌黑深暗,钟承止远远望去就知是把好琴,忍不住就起身走上前细细端详一番。只见其深沉无泽的黑漆中,温蕴着柔和的蛇腹断间龟纹断。钟承止又轻拨数铉,音色沉稳清透。再拨一泛音,音色高亮悦耳。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正来了兴趣想继续赏玩。一旁却走来一位侍从说道:“这位公子,此琴可不能乱动,此乃……”

  侍从话还未说完,身后响起一声音大吼:“你干什么?reads;!别乱动恬淡公子的琴!”

  钟承止回头,一位一眼就觉着是典型的膏粱子弟正一手指着钟承止怒喊。钟承止不禁感到好笑,这琴确实是不错,但这牡恬淡到底是有多受欢迎。

  钟承止转身对着这位高粱兄微微见礼,用了他那如沐春风的招牌微笑:“十分抱歉,在下不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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