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锁骨那儿,露出一小片白花花的皮肤,就跟上次扁越人给他处理刀伤的时候,盯着他伤口发呆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突然感觉困得不行,眼皮就像坠了两块大石头似的。庄周一迷迷糊糊地琢磨着,是不是该把木盒的事儿告诉扁越人呢?
要么……要么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京城基地的中央广场上。
那阳光白晃晃的,特别刺眼,广场上的喷泉都结着黑褐色的痂,那可都是凝固的血啊。卖糖葫芦的老张头趴在他那摊位后面,后脖子那儿插着半截碎玻璃呢。那灰白色的脑浆啊,跟糖葫芦的糖浆混在一块儿,在青石板上拉出一道特别恶心的印子。
“妈妈……”
儿童乐园那边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哭声。
庄周一下子就踉跄着往那边跑过去,就瞧见三岁的小糖糖正蹲在滑梯下面呢,怀里紧紧抱着她最爱的布熊。
这小女孩的脸啊,白得跟纸似的。她的左手臂上有一排青紫色的牙印,那牙印正以能看得见的速度在溃烂。
“周一周一……”小糖糖抬起头来,那瞳孔整个儿都变成浑浊的灰白色了,还说着“糖糖疼。”
庄周想抱抱她,手刚伸出去呢,这小女孩突然就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尖叫。
她的指甲一下子就变长了,把布熊都给划破了,布熊里面塞的东西就露出来了——哎呀,那可不是普通的碎布啊。
庄周就僵在那儿了,眼睁睁看着从布熊肚子里滚出来个东西,居然是半颗还沾着肉丝的眼球。
“他们都醒了。”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庄周猛地一转身,就看见墨晓白站在旋转木马上。
他那月白色的长衫上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头发尾端的琉璃珠碎了一颗,在太阳光底下闪着那种很妖异的光。
他身后的旋转木马还在转呢,那木马上的“小飞马”啊,其实是被剥了皮的变异犬,那骨架上挂着半腐烂的肉,还滴着黄绿色的脓水呢。“谁醒了?”庄周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身后的滑梯上了。
那滑梯的金属扶手冰得厉害,就像寒冬里的冰块似的,扎得人骨头疼。这时候他才瞅见自己的手在流血呢,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小糖糖给抓出了三道老深的伤口,深到都快能看见骨头了。
墨晓白笑了起来,那笑容啊,看着就跟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似的,怪吓人的。他说:“那些被你关在梦里的人呗。”
突然,广场上响起了一阵特别密集的脚步声,就像有一大群人在往这边跑似的。
庄周扭头一看,我的天呐,成百上千的“人”从四面八方呼呼啦啦地就涌过来了。
这些人都穿着基地的蓝色制服,不过一个个的都惨不忍睹。有的脸缺了一半,就那么露着里面的骨头和肉;有的肠子拖在地上,随着走路一甩一甩的;还有的,怀里竟然抱着个婴儿,那婴儿正在啃食她自己的乳房呢,这场景简直太恐怖了。
“救命啊……”庄周吓得腿都软了,踉跄着往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他抬头一看,是维安站在他身后呢。
这基地的领导者,右眼没了,那眼眶空洞洞的,里面还爬满了蛆虫,可左边的脸却还保持着平时那种温和的笑容,他说:“小庄啊,你可是答应过要保护大家的呀。”
“不是我!”庄周尖声叫着,用力把他给推开了,可是马上就被更多涌过来的“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些腐烂的手啊,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脚踝、手腕,还有头发,庄周都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那种让人牙根发酸的碎裂声,就像树枝被硬生生折断一样。墨晓白的笑声渐渐飘远了,和小糖糖的哭声搅和在一起,就像一首特别怪异的童谣: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周一!周一,快醒醒啊!”
被这么剧烈地摇晃着,庄周一下就被呛到了。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扁越人的怀里呢。
那医生的白大褂皱皱巴巴的,看着特别邋遢,眼底的黑眼圈比早上还严重,手指尖上还沾着药渍,很明显是刚从药房急匆匆跑回来的。
“是不是做噩梦了呀?”扁越人的声音都哑了,他把手放在庄周的额头上,“都烧得这么烫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
庄周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咳嗽给打断了。
他瞅见床头柜上有个木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扁越人拿出来的,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放在那儿。木盒表面幽幽的蓝色比早上看着更浓郁了,就像一团随时可能灭掉的鬼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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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窗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林小云儿的声音在门上撞得砰砰响:“扁医生!
维安队长说北区的监控全都黑了,所有的巡逻队……所有巡逻队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啊!”
扁越人抱着他的手突然就收紧了。
庄周看着对方一下子变得阴沉的脸色,喉咙里就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他脑海里浮现出梦里维安那空空的眼眶,还有小糖糖烂掉的手臂,一下子就揪住了扁越人胸前的扣子,急切地说:“越人啊,我梦到……”
“先把药吃了。”扁越人直接打断他,然后把盛着温水的杯子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