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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被他夸得有些懵,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一丝被认可的憨笑。
“不过啊,”萧遥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惋惜”,“壮士,您这心思…是不是太重了点?练功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总想着一个人影儿?挥之不去?尤其是一招‘力劈华山’使到老,劲力该吐未吐的时候,眼前是不是总晃着您们天阙剑宗外门那位姓李的师姐?她穿鹅黄裙子笑起来有俩酒窝那个?”
赵虎脸上的憨笑瞬间僵住!他铜铃大的眼睛猛地瞪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一张黑脸“腾”地一下涨成了酱紫色!姓李的师姐…鹅黄裙子…酒窝…这…这…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连做梦都怕说漏嘴!这个…这个泥腿子…他…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偷看了自己的梦?!
巨大的羞臊和秘密被当众戳穿的恐慌如同火山爆发,瞬间淹没了赵虎!他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脚下踉跄,差点当场摔倒!
“噗——!”
陈锋再也压制不住!萧遥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精准点破他功法致命缺陷的话语,如同无数把钢针在他心脉里疯狂搅动!那份被当众扒光所有隐秘的羞愤、恐惧和巨大的心神冲击,终于彻底摧毁了他强行维持的镇定!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再也忍不住,身体剧烈一颤,一大口殷红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溅落在官道潮湿的泥地上,刺目惊心!陈锋的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怨毒和一丝崩溃的绝望!他死死捂着剧痛的胸口,身体摇摇欲坠,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倨傲?
“大师兄!”柳莺和赵虎失声惊呼,慌忙上前搀扶。
“噗——!”
几乎在陈锋吐血的同时,柳莺也承受不住那功法反噬秘密被赤裸裸揭穿的巨大心神冲击和羞愤!她只觉得丹田那股被媚功强行压制的阴寒之气骤然失控反噬!心脉如同被冰锥狠狠刺穿!喉头一甜,同样是一口鲜血喷出!只是她的血,颜色偏暗,带着一股阴寒的气息,溅落在泥地上,迅速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她原本娇媚的脸庞瞬间煞白如鬼,气息紊乱不堪,看向萧遥的眼神只剩下刻骨的恐惧和怨毒!
“师姐!”赵虎更是手忙脚乱,他自身也因那隐秘心事被当众戳穿而气血翻腾,羞愤欲狂,只是体魄强健,硬生生压住了没吐出来,但一张脸憋得紫红,额头青筋暴跳,扶着两位吐血同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看向萧遥的目光充满了原始的惊惧,如同看着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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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瞬间两人喷血,一人内伤,狼狈到了极点!
“啧,”萧遥看着眼前这混乱而惨烈的一幕,夸张地咂了咂嘴,仿佛在看一场闹剧,脸上那悲天悯人的表情又回来了,他摇了摇头,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叹道,“你看看,你看看!都说了,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心思不要那么重,有话好好说嘛!非得把自己憋出内伤来?这多不值当啊!”
他摊了摊手,表情无比“无辜”:“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提个醒,治病救人,你们怎么还吐血了呢?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那语气,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妖人!邪魔!”陈锋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遥,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怨毒,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巨大的屈辱和心神重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柳莺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只是用那双充满怨毒和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萧遥,身体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微微痉挛。
赵虎则是又惊又怒又怕,扶着两位同门,如同扶着一堆随时会散架的破布娃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轰隆——!”
就在这死寂而诡异的氛围中,一声沉闷的雷鸣毫无征兆地自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炸响!
一道细小却刺目无比的银色电蛇,如同上苍投下的冰冷视线,撕裂湛蓝的天幕,带着令人心悸的天威,精准无比地劈落在萧遥身前不足三尺的泥地上!
“嗤啦——!”
泥土焦黑翻卷,冒起一缕刺鼻的青烟!一个拳头大小的焦坑赫然出现!
这突如其来的晴空霹雳,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狠狠砸在陈锋、柳莺、赵虎三人早已摇摇欲坠的心房之上!
“天…天雷?!”赵虎惊恐地失声叫道,看着那还在冒烟的焦坑,又看看萧遥那张在雷光映照下似笑非笑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传说!那个一指灭老魔、天雷追着劈的传说…竟然是真的?!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泥腿子”,就是那个煞星?!
陈锋和柳莺更是亡魂皆冒!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雷击痕迹,感受着那残留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天地威压,再联想到萧遥之前那洞悉一切的魔鬼般的话语,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反抗的念头也被彻底碾碎!无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走…快走!”陈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再也顾不得什么宗门颜面、什么神器贪念!
柳莺更是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挣脱赵虎的搀扶,转身就跌跌撞撞地朝着青岚城的方向亡命奔逃,连头都不敢回!什么仪态,什么风姿,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赵虎如梦初醒,也顾不上什么同门之谊了,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扶起还在吐血的陈锋,架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跟着柳莺狼狈不堪地逃窜而去!那敦实的身影跑起来,震得地面咚咚作响,如同丧家之犬。
三人来时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身的血污、泥泞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官道上留下几道仓惶扭曲的逃命轨迹,迅速消失在通往青岚城的拐角处。
茶棚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