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那里还飘着方才溢出的黑雾，像块化不开的瘀青。
识海里的混沌悟性突然翻涌，他瞬间解析出三个事实：天机老人的失败，意味着天道的清洗程序出现漏洞；黑雾里的神魔影子，可能是更古老的意志在窥视；而他吞噬的规则越多，就越接近那个“被判定为威胁”的临界点。
“我在想。”他弯腰拾起萧雨掉在地上的青玉牌，玉牌上的“天机”二字仍泛着幽蓝，“接下来该吞点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青鸾的火羽突然炸起。
她感知到玄尘体内翻涌的力量——那不是之前失控的暴走，而是带着明确目标的锋芒。
她盯着他眼底跳动的光，突然轻笑一声：“看来你又要搞乱秩序了？”
玄尘歪头，嘴角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
可他的手指却悄悄攥紧青玉牌，指节发白——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老人未说完的“归墟里的......”，和识海黑雾的低语，正像两根绳索，将他往更深的混沌里拽。
萧雨望着玄尘的侧影，突然想起方才玉牌烙在掌心的印记。
她低头，看见淡青色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手臂蔓延，像条小蛇。
这纹路的走向，竟与玄尘识海里那团黑雾的蠕动轨迹一模一样。
陆飞和柳青不知何时凑到了门口。
陆飞望着玄尘手中的玉牌，咽了口唾沫：“他......他不会连天机阁的根本都要吞了吧？”
柳青没答话。
她盯着玄尘发顶浮动的气运值——原本被系统标记的“危险”数字，此刻竟开始闪烁从未出现过的金色光斑。
那光斑像星子，正一颗一颗，落进玄尘眼底的暗夜里。
天机老人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
玄尘低头看了他片刻，突然抬起脚，踩过满地的血渍和碎玉，一步步走向尸体。
窗外的黑雾突然加速飘远，融入渐浓的夜色。
而在更深处的归墟，某尊沉睡的神魔缓缓睁开眼，额间的阵纹亮起刺目的光。
玄尘在尸体前站定，弯腰时，袖口滑下，露出腕骨上未消的青肿——那是方才被老人掐出的痕迹。
他望着老人逐渐冷却的脸，轻声道：“你没说完的话，我会自己找答案。”
话音未落，他识海里的黑雾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某种古老的存在被彻底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