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旨上,"这后半卷记载的'民心铸城'之术,当真能扭转乾坤?"
苏瑶正要开口,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她掀起窗棂一角,只见一队锦衣卫正押着流民走过,百姓们衣衫褴褛,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人群中,一个孩童抱着饿得奄奄一息的母亲,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看见了吗?"陈墨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这就是镇国公的'新政'——以修皇陵为名横征暴敛,流民已聚满三关。"他展开一张皱巴巴的布告,上面盖着镇国公府的朱印,"明日正午,他们要在朱雀大街当众斩杀'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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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想起张小帅临终前的笑容,想起他将传国玉玺沉入暗河时决绝的眼神。突然,她抓起案上的密旨残页:"召集所有暗桩,明日朱雀大街,我们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当夜,长安的大街小巷暗流涌动。说书人改变了往日的话本,开始讲述二十年前先太子离奇死亡的秘辛;夜市的摊贩偷偷传递着誊写的密旨内容;就连教坊司的歌女,也在琵琶声中唱起了"民心为城"的歌谣。镇国公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守卫们握紧绣春刀,却不知危险早已渗透每一个角落。
次日正午,朱雀大街人头攒动。锦衣卫的长枪如林,将法场围得水泄不通。十二名"乱党"被押上刑台,其中竟有鸿胪寺的老文书,还有曾经在护国寺扫地的哑巴僧。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唯有叹息声在烈日下回荡。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的令旗挥下的瞬间,异变突生。
无数白鸽从四面八方飞来,足上系着的绢布纷纷飘落。百姓们拾起一看,竟是先帝的血诏和双鱼玉佩的拓印。与此同时,茶楼、酒肆的二楼突然涌出无数人,他们高举写满真相的布告,齐声高呼:"先太子冤枉!"
混乱中,苏瑶跃上刑台。她展开完整的密旨,让朱砂字迹在阳光下流转:"所谓搬山,非移昆仑之体,乃聚天下民心!镇国公弑君篡位,残害忠良,证据在此!"她的声音响彻云霄,软剑挥出,斩断了"乱党"们的锁链。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靖王的黑甲军如潮水般涌来,战旗上的狼头在风中猎猎作响。镇国公的亲信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部下早已被暗中调包——那些士兵的手臂上,都系着代表正义的红绳。
混战中,苏瑶看见陈墨带着流民冲进镇国公府。粮仓的大门被撞开,雪白的大米倾泻而出,百姓们跪地痛哭,欢呼声与咒骂声交织在一起。而在皇宫方向,新皇的龙旗悄然降下,取而代之的,是象征正统的双头鹰旗帜。
当夕阳染红长安城墙时,苏瑶站在朱雀大街的废墟上。她抚摸着怀中的双鱼玉佩残片,仿佛又看见张小帅站在护国寺的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远处,隐修会的长老们正在整理证据,准备昭告天下。
"他的愿望实现了。"陈墨走到她身边,将半块鱼符递给她,"这是老寺卿留给你的。他说,真正的传奇,不是一个人的牺牲,而是千万人接过星火,照亮黑暗。"
苏瑶握紧鱼符,望着天边的晚霞。长安的街头,百姓们点起了孔明灯,无数星火冉冉升起,照亮了这座古老的城池。而在皇陵暗河深处,传国玉玺依旧静静沉睡,等待着下一个真正心怀天下的人,将它拾起。
烟火证道
馄饨摊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张小帅握着长勺的手顿了顿。煤炉上的铁锅咕嘟作响,乳白的汤汁裹着薄皮馄饨上下翻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新买的圆框眼镜。
"老板,来碗馄饨!多加辣!"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把铜板拍在油亮的木桌上,震得醋壶里的红辣子晃出涟漪。张小帅应了声,往碗里舀馄饨时,余光瞥见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刀鞘——是改良过的雁翎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听说了吗?当今圣上被废了!"隔桌的商贩突然压低声音,油渍斑斑的袄袖扫过酒碗,"皇城戒严三天,今早城门挂出了先帝血诏!"
竹筷碰撞声戛然而止。张小帅往碗里撒葱花的手没停,细碎的绿末儿簌簌落在馄饨上。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老王抱着霹雳弹冲进火海时袈裟翻飞的模样,大牛喉间涌出的血沫溅在护国寺青石板上的声响,还有苏瑶最后被神秘人拽入地道时,软剑上金线凤凰在雨幕中划出的那道残光。
"血诏?莫不是又在唬人!"醉汉打了个酒嗝,"当年先太子谋逆案,可是三司会审定的罪!"
"这次不一样!"商贩左右张望,压低声音,"听说有双鱼玉佩为证!那玉佩是先帝贴身之物,和密旨上的蟠龙纹严丝合缝!还有人瞧见,靖王亲率黑甲军从皇陵抬出整箱整箱的竹简,全是镇国公结党营私的铁证!"
馄饨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煤炉的噼啪声。张小帅往沸腾的锅里添了瓢冷水,白色的雾气腾起来,遮住了他骤然收紧的瞳孔。他记得玉佩在掌心碎裂时的灼痛,记得密旨上朱砂字迹在血水中晕开的模样,更记得沉入暗河的传国玉玺,在落水前那道决绝的金光。
"要说啊,最离奇的还是那个张小帅。"商贩抿了口酒,砸吧着嘴,"一个小小的鸿胪寺文书,愣是搅得朝廷天翻地覆!听说他带着密旨从皇陵逃出来时,身中巫蛊剧毒,浑身爬满青黑色符咒..."
"嘶——"食客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混着馄饨的香气,在暮色里荡开。张小帅盛馄饨的手稳如磐石,瓷碗边沿却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白痕。他摸出藏在围裙下的半块双鱼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那里有道陈年伤疤,正是管家的蛊刀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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