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贵妃裙下臣21

  近几日,边疆的战事愈发胶着。

  南疆王室的野心终于掩饰不住,军队大举入侵卫朝边境,迫使萧睿安毅然决定出兵抗敌。

  战争迫在眉睫,朝堂上为了择选将领一事吵得翻天覆地,最终萧睿安亲自拍板,任命胞弟肃王率兵出征。

  依荆肖嘉所见,肃王平日锦衣玉食惯了,又缺乏沙场鏖战的经验,未必能够适应战场环境,实在并非良将。

  好在萧睿安还不算糊涂,钦定的副将人选尚算可靠,倒也能够弥补主将的不足。

  萧睿安性格多疑,此番不得已交出手中的兵符,内心难免不安,于是言谈之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让荆肖嘉去往前线监军的念头。

  这对荆肖嘉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机会,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更有助于他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此去路途遥远,归期难测,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裴安夏。

  想到这一离京,怕是许久不能与她相见,荆肖嘉心中便极为不舍。

  眼看不日就要启程,他忍不住再次来到柔福宫,想再看看她的容颜、听听她的声音。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荆肖嘉背着手,站在院中的桃树底下。

  为了掩人耳目,他整个身影几乎隐没在浓密的树荫下,并不算显眼。

  荆肖嘉原本打算就这么静静地守着她一宿,直到天亮再悄然离去。

  然而这就在时,裴安夏手里提着油灯,推开了面前的窗户。

  荆肖嘉猝不及防下,和裴安夏四目相对,他心口顿时重重地一跳,脑海里飞快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场景。

  他还来不及想好说辞,裴安夏已经抢先一步开口:“督主可真是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来我这里喂蚊子。”

  嘲讽的话语听在耳里,荆肖嘉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好脾气地笑了笑,“我想你想得厉害,便过来瞅瞅,没有吵着你吧?”

  裴安夏瞥他一眼,见他眼尾隐隐有些发红,可又极力地克制住,不愿露出颓唐之色,她心中不由暗自嗤笑,好一招苦肉计!

  他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于是便拿出怀柔的办法,想要哄她心软,裴安夏岂会轻易遂了他的意?

  她同样笑着,眼神却带了疏离的冷意:“督主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装作无事发生,一切就都可以回到从前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荆肖嘉,我看到你就恶心。”

  荆肖嘉闻言,突然俯下身,毫无预兆地干呕起来。

  他今日从早忙到晚,一直没有进过食。

  到了这会儿,胃里不断地泛酸,逼得他不得不用双手捂着胃部,弯下腰来,缓解那一阵阵的绞痛。

  荆肖嘉胃疼得难受,却还是勉强直起身,对裴安夏道:“我知道你怨我,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待你。”

  “兴许过不了几日,我就要随军队出征南疆,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即便是我,也没办法保证此行能够毫发无伤地回来……”

  荆肖嘉身居高位多年,早已习惯于发号施令,但是面对裴安夏,他又不自觉将姿态放得很低。

  他哑着声音,近乎恳求地问她:“可否让我在临行前,再抱一抱你?”

  荆肖嘉往前走了几步,只差一点点,就能将她拥入怀中,可裴安夏却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裴安夏目光平静,神情没有任何动容,“督主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荆肖嘉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面上流露出几分哀色:“你就非要同我置气吗?”

  裴安夏轻轻弯唇,笑意却未达眼底,“督主说笑了,您是高高在上的九千岁,我人微言轻,哪里敢生您的气?”

  荆肖嘉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顿生恼火,“裴安夏,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他步步欺近,周身带着压迫的气息,“裴安夏,平心而论,我待你不薄吧?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从初见开始,你就一直在算计我,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自己分辨得清楚么?”

  裴安夏不欲与他多言,伸手想要去关窗户,但荆肖嘉的动作更快,赶在窗门完全闭合前扶住了窗框。

  “你这是在逃避吗?”

  荆肖嘉单手撑着窗框,将窗户彻底打开,“上辈子,你踩着我的尸骨,爬上太后之位。午夜梦回时,你是否曾因为做了亏心事而恶梦连连?”

  “我亲爱的太后娘娘。”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语气森冷的像是前来讨债的厉鬼。

  裴安夏被他劈头盖脸的指责,弄得有些恼羞成怒,她陡然拔高音量说:“是!我承认,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就活该被你羞辱吗?”

  裴安夏直视着荆肖嘉的双眼,倔强地不肯退让分毫。

  “那天皇上喝醉了,他不顾我挣扎,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占有我,我很感激你能够及时出现,为我解围。可是在那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怪我行事不端,勾引皇帝。”

  “荆肖嘉,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下贱不堪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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